多,两个时辰后便没什么族亲进门吊丧。
袁府昨日夜中得到消息后,今日天色未亮就派了李妈妈前来帮忙主持丧仪,知宁这才松了口气,强撑着滴水未进的身子跪在蒲团上,随着众人吊丧时的悲痛情绪感染,眼睛也肿得不像话。
这会子堂中没了外人,知宁起身想要去净室更衣,不料腿脚跪麻了,使不上半分力气,欲哭无泪时,前方伸出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知宁抬头望去,那举子素衣白冠的模样映入眼帘,她眼中酸涩,泪已是流干了,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顾不得其他,她将手放进卫琛手中,由着他将自己搀扶了起来。
“多谢。”带着鼻音的两个字像坠落清池的雨水,泛起圈圈涟漪。
“是我该多谢你。”
卫琛想,要不是她,夏母恐怕早已撒手人寰,也得不到这么好的丧仪相送。
她娇生惯养之躯,随他守了一夜的灵堂也不见叫一声苦,所尽之礼无有不全,他又欠她一次。
一旁依雯插缝进来,帮忙扶过知宁。
“你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卫琛见她疲累之态尽显,看起来撑不了太久。
知宁闻言心下一松,怕自己缺乏经验在人前失礼,落得个不尊不孝不贤之名,知宁强忍着撑到现在,不敢轻举妄动,如今见他发话,正好顺坡而下,回到宜园中,还没来得及褪去这一身孝衣,就栽在榻上睡了过去。
睡得天昏地暗之际,听到有人在耳边轻唤:“小姐醒醒,小姐……”
知宁只觉的眼皮沉得很,怎么也睁不开。
“给她灌一碗药下去就能醒了。”
这是那位杨神医的声音,知宁手指轻动,浑身无力。
“我家小姐金尊玉贵,你说灌就灌?”依雯反对杨三斗的提议。
“你们不灌我来灌,我是大夫我说了算,她再这样睡下去,睡死了我可不管。”
知宁只觉这杨神医说话忒难听,什么叫她睡死了,她只不过是休息一会,看来那举人说他爱夸大事实是真的。
“我来吧。”低缓清润的声音浸入知宁耳中,随即她便被人轻扶了起来,倚在了那人的怀中,冰凉的汤匙挨近她的唇,一只手轻托着她的下巴捏住她的双颊,“袁知宁,喝下去。”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连名带姓,好没礼貌!
知宁不满地皱起眉头,一股苦涩的液体流入她的喉中,愈发难受起来。
还没等她适应完,汤匙再次抵上了她的唇边。
卫琛见怀中人眉头紧皱,知道她不喜这药苦,但也没有办法,距离夏母那日去世,她已经昏睡了三天两夜,每次都是夜中发起高热,两个丫鬟被吓得六神无主,他只能像当初她救他那样,守在了床边。
夏母要停棺七日方得下葬,主母病倒,府中诸人凡事都要来请示他,好在卫琛本就出身不凡,又有白氏派来的人帮衬,眼下倒是没出什么大乱子。
白氏知道知宁昏厥过去后,上午领着人前来看过一遭,担心是被风邪冲撞了,下午便去了佛寺为知宁诵经祈福。
其间也请大夫前来看过,只说是劳累过度,开了几剂方子喝下去皆不见成效,杨三斗神出鬼没,阿吉蹲守了两天才将他带回夏府,药熬好后便要上前强灌,见卫琛暗含警告的视线扫了过来也不见收敛,喘着粗气抱手坐在一旁,仿佛这房中的人都欠了他几百贯钱。
“醒了,醒了,小姐醒了。”依雯忍不住欢喜了起来,知宁昏迷这几日,她与依夏每日焦灼难熬,心如油煎,眼下见知宁转醒,两丫鬟都暗自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
可算是把小姐盼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