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在这里待了近半个月,妖族汹涌来袭,受伤红绳滚烫,她才瞬间明白陆吾等三大妖圣已经挣脱封印重新现世,而二帝隐秘不发,是不想动摇军心。
很显然这种变化是隐瞒不过身为第十大神灵的惊榆的,惊诧之余她也在战场上多了几分狠厉。
其中有些让她注意的便是齐司昀,他总会带着他的坐骑凤凰冲在战场最前面,那柄银枪在他手中威力巨大,赫赫生风。
“听说九尾妖族最擅幻术,齐将军在前是布下迷阵。”琴环看惊榆看向齐司昀,在身边为她解惑。
惊榆听说过,今天还是头一次看见,若有所思地盯着齐司昀背影打量两眼,不曾想他似乎有所感应,目光如鹰隼一般向身后看来,与惊榆撞个措手不及。他的锐利一瞬间消解,对他轻轻一笑,后继续深入敌群。
但没有人能够想到,这场战役打的极其艰难,齐司昀深入敌军布迷阵之时遇见了帝江,刚从封印中出来的帝江看上去十分怡然自得,不过瞬息就发现了齐司昀,他眼前一亮,而齐司昀则眼神一变往后撤去。
帝江,其状如黄囊,赤如丹火,六足四冀,浑敦屋面木,是识歌舞,实为帝江也。近万年镇压已让他实力大不如前,蓐收之流可与之一战,齐司昀则还是不敌,他心中有数,幻化出千般面牵制,却被帝江一眼识破。
一只妖圣一只妖圣后裔在垱胥前翼打的激烈,齐司昀银甲已破,其他战将被妖兽牵制,惊榆眼见形势不对唤来天马抛下琴环直逼前翼。
齐司昀已经被逼的露出了九尾狐真身,银白色的巨大九尾在凌空蓄力,对面的帝江受了伤,但比起齐司昀还是少了许多。
惊榆眸光一凛,将长枪狠狠掷出,她今天穿一身红甲,飒飒威风,身后披风猎猎,惊榆趁机绕到帝江身后,掌心神力幻作神弓,以自身本源灵力为箭,照着他四冀连发四箭,帝江六足一跃,本以为只是普通箭矢,没想到一念之差,帝江四翼被穿骨而过。
帝江往后一坠,眼神在刹那间变得凶狠,惊榆抓住时机将齐司昀一把拽住扔上天马,一神一狐直奔营帐,身后帝江更加凶猛,几乎奋进全力想要追上天马。惊榆往后一看,脸色阴沉,身前的齐司昀动了动,双手合拢似乎想要掐诀,惊榆心中一动,“你做什么?”
“隐匿踪迹的秘法。”齐司昀言简意赅,惊榆不动声色地为他让开了位置,几个瞬息之间,就在帝江即将追上之时,二人在天马上消失,帝江大怒,撕碎天马,马尸碎片飘零,惊榆搀扶着齐司昀疾驰而回。
她能感受到齐司昀受伤惨重,而自己本源神力还有一个作用,那就是治愈,事不宜迟,她将齐司昀带回自己的营帐,琴环见到惊榆回来后意识到事情严重性,当即顶了惊榆的位置,稳定军心。
营帐内,齐司昀紧闭着双眼,眉间能窥出他的痛苦,惊榆手指微曲,浅绿色神力莹莹注入他眉心,让惊榆有些意外的是齐司昀对她的神力一点都不抗拒,反而松了眉头,等惊榆收手时,齐司昀头上悄悄地顶出了两只银白色的狐狸耳朵,看上去毛茸茸的,又蓬松又可爱。只是出现在齐司昀脸上显得有几分滑稽和反差。
惊榆坐在床榻边,看着那两只时不时动一下的耳朵,又想起了那只走失的狐狸。她伸手,又犹豫,在半空中停顿片刻后摸了上去。
毛茸茸的,比当年那只银狐摸上去手感好多了。她见过齐司昀的本体,小银狐就像一只小秃狐,她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等她再抬眸时,一双面色复杂的眼睛正盯着她,惊榆装作什么都没发生,默默地将手收了回来:“好好养伤。”
嘱托一句后就准备离开,被齐司昀一把抓住了袖子,他嘴唇翕动,“为什么。”
他想问当年为什么将它封印在剑中,让它一个人去昆仑,也想问她为什么当年明明潜进了昆仑却在看到他后转身就走,那时的他正在后山舞剑,月光沉静如水,她走时连花都不曾掉落一片。
他想问,这分开的几百年,她有没有想起过那只和她相伴百年的银狐。
但惊榆不知道,只知道这个在战场上杀人如麻,治军极其严厉的战神在床上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似乎洇湿了枕头。
齐司昀手松开了,垂在床边,惊榆不知他的情绪也不知他为何这样反常,但还是将他的手默默放回了榻上。
惊榆站在床边,默默无言,原本她应该转头就走,看着齐司昀这副模样竟有些于心不忍。大概是让她想起了那只狐狸。
过了良久,惊榆语气莫名带了些无奈。
“我曾捡过一只银狐,初见时垂死挣扎,我误以为是妖族暗兵,后养在身侧。小狐性狡,喜金银,贪嗔胆小,随我征战时胆怯妄死,嗜睡好食。”
一直没有动静的齐司昀嗤笑一声,隐隐带了自嘲的意思,“在你看来,这只陪伴你百年的银狐竟没有可取之处吗?”
惊榆摇了摇头,想起朔风中银狐在她重伤后蜷缩在她心口为她供暖疗伤,想起那只狐狸鬼鬼祟祟跑出山洞用自己的爪子刨坑挖草药,在惊榆睡着后悄悄敷在它伤口上,想起那只贪睡的小狐狸虽然嗜睡但它永远在她身边,日日不离,夜夜不分,也想起那只狐狸被它封在剑中的绝望。
原本以为是绝地逢生,惊榆没想到是生生不见。
她心中隐隐作痛,面对齐司昀没有来的一句话竟也没有动怒,只是慢慢摇了摇头:“瞋痴喜怒哀,皆由我而起,它亦我我亦它,何谈可取之处?”
齐司昀怔了怔,再回过神来之时,惊榆已经离去,再过来的便是她身边的侍女琴环了。
齐司昀能行动之后就离开了惊榆的营帐,这期间惊榆没有一日懈怠。
自从帝江知道它的存在之后,三大妖圣出兵更加频繁,甚至每次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