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年看了一眼林莞,微微一笑。 那个王浩他认识,他的父母都是工商局的,前世因为做生意没少跟他父母打交道。 林莞用“无法无天来形容”王浩,现在还不算贴切,因为此时的他还没有到那种程度,再过个十几年,那才叫一个无法无天,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因为特殊得家庭背景没有人敢动他,让他以后更加是无忌惮。 一次酒驾,撞死了人,在面对媒体和记者的时候,一点忏悔之意都没有,还大声高喊“我爸是王刚”,不仅他自己坐了劳,把他父母也送了进去。 前世网络中有一个用词叫做“坑爹”,形容的就是他这样的。 当江年和林莞回到村里已经临近中午,太阳火辣辣的。 此时虽然是农忙季节,可是在正中午,天气炎热,干了一上午农活的村民们,习惯性大坐在街边的大柳树下唠家常。 这东家长李家短的事情,一个个谈的好不热闹。 而最近这段时间最热闹的话题,无疑是唐婉莹家霸着江年彩礼的事。 “这老王婆可真不是个东西,闺女不嫁给人家,凭啥不给人家退彩礼?也就是老江大哥为人厚道,这要是搁我身上,不把她们屎打出来…” “不退彩礼的确说不过去,谁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老江家两口子一辈子积蓄都搭里了,外面还欠了一屁股饥荒,接下来的日子不好过喽,也就林莞那傻丫头,还愿意跟江年在一起,你们说她一城里姑娘,能吃的了那苦,要不了几天就得黄…” “黄不黄的我不管,他们家跟我还借了十块钱呢,这钱我得赶紧要回来,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二婶翻了翻白眼,扒下来的大葱皮用力扔在地上,就要起身去要钱。 “不许去,大哥家现在困难,我是他兄弟,不能落井下石,大哥为人厚道,放心,这钱亏不了。”眼看自己婆娘起身,一直不说话的江大海沉声喝道。 这让二婶魏淑珍心里火气飙升,不过看江大海那眼神,也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他大吵一架,只能不情不愿的坐了回去继续扒葱,嘴里碎碎叨叨的念叨着: “就你清高,就你顾兄弟情分,自己家里吃糠咽菜揭不开锅都得支援你大哥,指不定人家在家里面大鱼大肉,胡吃海喝呢。我也知道大哥为人厚道,可他想还你也得有钱算,现在你不让我去要钱,我就看你什么时候能把钱要回来……” 江大海闻言,抽着烟,苦着脸不说话。 江大海心中明白,自己婆娘说的是事实,钱都是一分一分攒的,农民面朝黄土背朝天,辛苦一年下来,也剩不下什么东西。 十块钱,至少也要两年才能攒出来。 为了给儿子结婚,江大山也没少跟街坊邻居借钱,就算手头稍微松了一松,也得紧着街坊邻居们。 一想到这里,他都替大哥两口子发愁。 两口子年龄越来越大,身体一年不如一年,江年又是个不懂事的,是活不干,整天游手好闲,这么下去可怎么是好? 江大海吧嗒吧嗒的抽了两口烟,心里拿定主意,说什么也得和自己这个侄子好好谈谈。 “那不是江年和林莞吗?” “车上可不少东西,这是进城了?” 江大海正想着怎么劝导自己侄子的时候,就见江年赶着驴车,和车上的林莞有说有笑,举止亲密。 驴车上有菜、有肉、有蛋、甚至还有饼干和枣花糕…… “我说什么来着,你心疼你兄弟,你兄弟日子过得好着呢,瞅瞅这一车的东西,有鱼、有肉、有蛋,村里谁家能过上这样的生活,这些东西估计也有十几块钱了吧。”婶子魏淑珍狠狠地瞪了一眼江大海,没好气的说道:“你要是再阻止我要钱,老娘我就跟你急眼。” 这话,瞬间让江大海憋的一句话说不出来。 周边的村民,有幸灾乐祸的,也有借钱给江大山的,附和着要把钱要回来。 婶子魏淑珍露出一抹假笑,起身说道,“小年,这是去县城了?买这么多东西……啧啧啧……” “是啊婶子。”江年回应了一句。 眼见婶子魏淑珍围着驴车打转,江年索性把车停了下来,在车上提出了两个口袋,里面是一条五花肉,和两条鱼。 “正好,婶子,给你和二叔带的。” “给我们带的?”魏淑珍微微一怔,不好的话都要说出口了,脸色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笑嘻嘻的将东西接过来,“还是小年有心,那婶子就不客气了。” 这时候,二叔江大海也走上前来,阴沉着脸,问道:“江年,阿你哪里来的钱买这些东西?你爸妈都什么样了,为了让你结婚,拉了一屁股饥荒,不是二叔说你,他们年龄越来越大了,能扛得住你这么啃?” 二婶魏淑珍借机,连忙说道:“是啊,小年,为了给你筹办和唐婉莹的婚事,你爸妈还跟我们家借了十块钱呢,你可长点心吧!” 婶子话里有话,江年哪里听不出来? “嘿嘿,婶子,跟你家借了十块钱,这事我记着呢,给,本来打算回家之后就给你送过去的。” 说话间,江年抽出一张十元大票,递在了婶子魏淑珍面前。 “哎呦!”婶子魏淑珍兴奋的叫了一声,手在身上擦了擦,一把将钱借了过去,左看看右看看,这才小心翼翼的将钱塞进了内衣兜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