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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冤种(1 / 2)

刘地主瑟瑟发抖着到了县衙, 发现此地其他的地主居然也都到了。 吕瑛之前一直坐姜平的胳膊,如今又挪到县令的圈椅上, 身下垫着熊皮, 端一杯润喉的果茶品了品,比县太爷本人还有派头。 县太爷本尊是一个姓钱的年轻人,据说是去年考的同进士, 家里没什么钱, 就被送来琼州做官,年前到任,此时正站在旁边,饶有兴致地看着吕瑛。 吕瑛不怕被人看, 他慢条斯理地对地主们说:“这琼崖岛的地本来就是我们家的,你们搞得不成样子, 我就要把地收回来, 这是理所应当的, 但各位经营此地多年, 也不能说只有过没有功,所以吕家还是会给些钱来买田。” 有人面带恼怒,指着他要说什么。 噌—— 岚山拔刀, 雪亮的刀光映着刘地主的脸, 让他又软了下去。 吕瑛继续面无表情地说:“诸位可不要不识好歹。” 不知何时,其他住在定安县的吕家武人也都到了县衙, 他们都修习武艺,在海上经历过厮杀, 气势凌厉, 震慑着地主们的护院打手, 仔细一看, 居然还有好几个洋番! 正所谓刀架脖子上,万事好商量,小人家又品了一口茶,岚山和一干护卫压着众地主把地契交出来,来一张契,县令就盖一个印,配合无比。 等所有地契都过到吕瑛名下了,吕瑛起身,一拢斗篷,给县令一个赞赏的眼神:“怎么称呼?” 县令看着斯文清秀,他半蹲着,和吕瑛平视,微笑着说:“我姓钱,名阿全,字吾琛,吕公子可叫我一声钱兄。” 此话一出,岚山和好几个吕家护卫都露出“这人脸皮好生厚实”的表情,让孙少爷叫他哥?他怎么敢的啊! 孙少爷对着最要好的秋少爷也是直接叫名字的。 吕瑛不恼,拱手行礼:“钱县令。” 钱阿全笑呵呵:“那吕公子,我这有一问。” 吕瑛:“请说。” 钱阿全:“不知吕公子要如何处置……这几家。” 他指了指那几位地主,这些人可不光是自己折磨老百姓,他们背后通常还有同姓宗族呢,吕家这样抢地,未免落人口实。 吕瑛摘下口罩,露出如画的小脸。 “他们啊,先拖下去关着,我且问问其他人怎么处置吧。” 现场所有人都不解,吕瑛这是要问谁?谁能左右他? 这小小孩童通身都在传递一种感觉,便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的霸道和自我,钱阿全观吕瑛的做派,觉着能左右吕瑛的人,怕是只有吕家那位家主了。 岚山拿破抹布将几个地主的嘴一堵,拖走了,姜平心里大骂岚山太惯孙少爷,但也认命的上前,做近侍的活,谁知吕瑛却让他去传外面的乡民进来。 进来的人是符老汉,吕瑛开口便问那几个地主平日里如何横行乡里,符老汉一愣,出去了,又带回来几个人,吕瑛接着问受害者的名字,以及他们具体受了什么害,可有证据。 能拿得出证据的人就去拿证据,顺带喊一下其他受害者进来,就这么过了一整个早上,终于找齐了好几个能拿出罪证的受害人。 吕瑛一条一条的捋,又问钱阿全:“有《禹律》没有?” 钱阿全连声道:“有的。” 吕瑛:“唔,按《禹律》,这几人怎么判?” 还能怎么判?不是砍头就是腰斩呗。 不管放哪个朝代,若律法里能准许害死多条人命的罪犯好好活着,后世人都会戳着脊梁骨骂“国法不正”,只是具体操作起来么,只看这些地主们直到今天才被吕瑛拖到县衙,就知道其中的道道多了去了。 钱阿全捧着《禹律》,面上一直挂着的笑意终于消失,他问吕瑛:“真按《禹律》判?” 吕瑛点头:“我们吕家还认朝廷,就按《禹律》判吧。” 钱阿全的手指握紧,低头看《禹律》发黄的纸页。 这是禹朝建国第五年,开龙帝命人编的律法,印刷后送至各地县衙,令各地邢司皆凭此判案,钱阿全也背过《禹律》,但在他心里,这部律法和屁差不多,对许多罪人都没有约束的作用,从小到大,官老爷很少凭律法断案。 如今他却要以这部《禹律》来断人生死了。 其实人命关天的事,还是得和县丞、县尉商议过,甚至是上报知府才能定的,但刘地主他姐夫就是琼州知府。 吕瑛又在边上说:“我还有事,你能快点吗?” 又要钱阿全做工具人,又嫌钱阿全速度慢,钱阿全想,得亏今上不是这个性子,不然满朝大臣不是被砍就是累得想辞官,呸呸呸,这想法太不敬了。 在吕瑛的催促下,几个地主里都该去见祖宗,只有一个熊地主能活。 姜平看得皱眉,俯身在吕瑛耳边用气音说:“孙少爷,之前你还说那些地主只要肯卖田,就留他们一命的,而且姓刘的和知府是亲戚,杀了他有点麻烦。” 吕瑛捻着袖子擦了擦根本没泪水的眼角:“几位地主不小心被锄头砸了脑袋,吕家赶到时只剩下熊公子还在,就这样吧。” 岚山得令,去后院找锄头和地主了。 姜平:……行吧,有个理由忽悠王知府就好。 只要孙少爷不打算在老爷离家的日子里和一地知府正面对上,姜平很愿意捂住这个事,以吕家的势力,几位地主的真实死因绝对会被牢牢盖在盖子下边,且谁也追究不了。 至于熊地主,他是两广海运喂出的熊家的庶子,娘很受宠但老爹死得早,十岁不到就被扔到了琼崖岛来,还没来得及欺男霸女,目前已被送到后院房中含泪啃窝窝头。 就这样,吕瑛通过他的暴力夺下了第一块地盘,定安县。 其实在吕瑛开始断案、命人找证据时,民怨已隐隐平定下来,等吕家护卫们拿着地契出去宣布吕瑛接管此地,又有人去粮铺换价牌,大家就都不闹了。 百姓总是如此,只要日子过得下去,他们未必在意上头的人是谁,若非被逼到活不下去,他们便是最善于忍耐的人,吕瑛好歹顶着神裔的名头,吕家这些年名声也不差,给吕地主交钱应该比给刘地主交钱强。 谁知一个黑洋番走出来,用流利的客家话说:“招工了,修路工,每天20文,年纪小的只有15文,包饭。” 这黑洋番叫科菲,科菲的部落首领将他、兄弟姐妹们连着一头象卖给了白洋番做奴隶,谁知奴隶船在海上被吕太外祖劫了,吕太外祖把象留下,把其他奴隶丢给了吕房,这才有了吕房收留洋番,教他们说汉话时被逼得说出“洋番脑子没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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