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前一后通过，江波涛手指扣紧扶手，嘴皮动了动，想说什么，又忍了下去。
直到坐回苏沐橙旁边，神月夜忍不住扭头打量，满肚子的困惑试图在旁边那张神色平静的脸上挖出答案。
喻文州察觉到她探究的眼神，低头笑了笑，手上继续刚才的训练。
余下时光过得飞快，转眼就到午饭时间。
昨天开始餐桌座位安排全被打乱了，神月夜以前一直和苏沐橙楚云秀比邻，这两天，两个妹纸不约而同抛弃她散落进男人们中间，她只好看情况随便坐。
因此喻文州拉开靠椅问她要不要一起坐时，她果断点头答“要”，飞快把自己安排进他身边。
这一幕落入其他人眼里却不是那么回事，虽然大家勉强能理解她只想起喻文州，肯定对他有依赖感，但眼睁睁看着她从早上到现在一直像条小尾巴一样吊在喻文州背后……
“咣当——”
张佳乐手边的瓷盘发出一阵噪音。
“呲啦——”
黄少天低头狠狠撕开牙签包装纸。
“水，水！”孙翔慌忙从桌边跳起，“卧槽，方锐你搞什么鬼？！”
“哦，没注意。”方锐收回目光，这才留意到玻璃杯已经加满了，他还在继续往进倒，水流溢出顺着杯身纹路分成两路，一路流向孙翔，被他及时躲开，另一路流向周泽楷，他还看着某个方向，袖子快湿了都没发现。
今天外面风大，餐厅的窗户没有打开，室内温度该比平时更暖，神月夜坐下后却莫名觉得浑身冷飕飕的，好像有几把锋利的刀片同时在皮肤上刮来刮去，她没敢抬头，轻轻撞了撞旁边的人：“你有没有感觉到杀气？”
“有吗？”喻文州正在帮她清洗餐具，闻言眼皮都没抬，忍着笑把洗好的瓷盘放回她面前，“没事，你好好吃饭。”
顶着这种眼神压迫怎么好好吃，吃完估计会胃痉挛吧。
神月夜接过筷子，忧愁的叹了口气。
结束这顿滋味难言的午餐，她还是跟着喻文州走了。
“你回训练室？”
“嗯。”
“玩游戏？”
“嗯。”
“要不要我陪你？”
“嗯。”
面对接二连三的短促回应，喻文州停下脚步，拉住了她的手腕，神月夜只顾着埋头往前，被迫止步，迟钝的抬头看向他。
喻文州摩挲着掌下细腻的皮肤，微微笑：“在想什么？”
他眼珠颜色本就偏浅，含着笑意被头顶灯光一照，好似微风轻拂湖面，水波三千里，一层一层荡漾，荡的人心恍惚，神月夜摸了摸鼻子：“额，有点走神。”
“看出来了，”喻文州沿着手腕往下，亲昵地握住她的指尖，“说给我听听。”
“不知道该怎么说，”神月夜拧紧眉，“我现在脑子有点乱，很多事想不清楚。”
昨晚的记忆错综复杂，前后贯穿很多年，庞大的信息量被打散成无数块，每一块都零零碎碎，导致很多事她摸着了轮廓，想深入却又无迹可寻。
“别心急，”喻文州伸手揉平她的眉心，又顺着脊背落到后腰，把她抱进怀里安慰，“慢慢想，想不起来也没关系。”
“咳咳——”
大概今天运气着实不佳，他话音刚落，走廊就响起一阵扫兴的咳嗽声。
王杰希站在他们背后，挺拔的身影在墙面拖出长长一道影子，或许灯光的问题，他脸上同样阴影重重，语气比平时更冷淡：“喻队，差不多点吧。”
他一出声，怀里的人马上像受惊兔子似的要挣脱出去，喻文州收紧手臂，轻拍她的背：“没事，别担心。”
他的语气沉着，声音平静轻柔，好像一点都不在意眼前的局面。
神月夜揪住他的衣服，总觉得喻文州和记忆中不太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一时还说不上来，但更让人安心了。
她想了想，乖乖埋在他胸口不再动弹。
喻文州哄好她，这才抬眼看向来人，王杰希脸色是真不大好看，哪怕第六赛季蓝雨截胡微草拿下冠军那次，喻文州都没有见他把不痛快表现的这么直白。
当时因为黄少天猛拉仇恨，新闻媒体、网游公会、两家粉丝全都撕得沸沸扬扬，每次喻文州和他碰面，只要说话举止稍不留意，就会被第三方解读成关系不合的佐证，导致很多圈外人一直以为他们私下里真的有摩擦。
然而不管王杰希还是喻文州，都是职业素养绝对过关的人，场上对抗属于场上的事，一旦下场绝不会延伸出私人仇恨，真要说起来，反而很欣赏对方的为人。
直到私事上产生交集。
喻文州对王杰希和神月夜的事早有了解，在他看来，王杰希的故事比起其他人相对简单，如果没有那次意外，如果王杰希事先了解所有事，以他的性格根本不会掺和进来，两个人或许只是两条互不干涉的平行线。
王杰希其实是所有人中涉入最浅的，想到这里，喻文州轻声说：“王队，你其实没必要继续下去的。”
“哦，”王杰希唇角一压，并不领情，“我怎么样和你有关系吗？”
喻文州无奈：“没有关系，”他按住怀里人试图抬起的头颅，语气转冷，“有事我们私下说。”
“我和你有什么好说的，”王杰希指了指他怀里的人，“你松手，我找她谈谈。”
“文州。”神月夜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用力拽了拽他腰侧的衣服。
这种可能发生的争执喻文州早有预料，也不打算让步，但他低头看了看，到底无法完全罔顾另一个人的意愿，迟疑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