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
空荡的院子里传来人走动的和笑嘻嘻说着闲话的声音。听起来是两个来送东西的婢女。
怎么办?留下还是先走?
感觉哪个都不太好。
乔瑛蹙眉,陷入两难。
顿了顿,她心下一横猛地推开了房门,随即佯装被吓到的样子,一屁股子坐到地上放声大叫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
“怎么了怎么了?”
听到叫声,那俩个婢女连忙停下嬉闹,加快速度赶来。
“死,死人了……”乔瑛张大嘴巴,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指向横死在正中央的人。
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其中一个胆子小的婢女瞬间僵直了身子不敢动弹,而另一个胆子稍大的则壮着胆子,往前探了几步,倏地揭开盖在尸体脸上的红绫。
果不其然,死的是今天的新娘,九王妃——叶孀。
喜事变丧事,事情很快就被传到前厅,纷纷有人赶来。
“死的当真是新娘?”
“是的哟,听说死状还极惨,脸,脖,手,足皆有青紫,脸上还有红斑。”
“看地上有条断了的长条红布,她应该是自己上吊死的吧。”
“唉,年纪轻轻,都要成婚的人了,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呢?竟想着要自杀。”
“嗐,谁知道呢?许是想到惨死的父母家人吧,心怀愧疚,一时忠烈,不愿苟活于世。”
“可怜庆国公一族,本以为好不容易有个独苗回来了,但结果还是没保住啊。”
不,叶孀不可能是自杀。
乔瑛佯装惊魂未定套着外衣坐在一旁,心下却十分清醒。
“不可能!孀儿妹妹绝无可能自绝!”人群传来一声清亮的女生,乔瑛抬眸想看看是谁有和她一样的观点。结果定睛一瞧,竟是李昭怡。
“文殊郡主?您也来了。诶?九皇子怎么还没到?”
“九弟听到消息,伤心过度昏过去了。太医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萧妃娘娘放心不下也去照顾了,去之前她让我领各位一同回到前厅,在调查清楚前,所有人都不准走,现场也要看管起来。”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哗然。
“在座的基本上都是朝廷重臣及官眷,萧妃娘娘难道要因此事把我们都扣留下来?”开口的人一看就是个刚赴京,惯于直言不讳的年轻言官。
“此事?”李昭怡一挑眉,居高临下地瞟了他一眼“你难道是认为九王妃于新婚之日惨死于王府是件小事不成?”
“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孀儿妹妹现在已然是皇家的人了。谁再敢有怨言就是打皇家的脸!”她不屑地轻扫了眼跟她顶嘴的男人。“听清楚了没有?还不赶紧走?”
“嘶——”
“小姐!”
许是被眼前阵仗弄分了神,一直默默给拿着随身带的伤药,给乔瑛疗伤的阿碧一时下手失了力度。乔瑛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好在伤口并无大碍,那针上的不算是毒,而是一种腐蚀性的液体。阿碧先是用清水稀释了下再涂上伤药,用干净的帕子绑好就已然解决,就是身子还在冒虚汗,有点失力。
可注意到乔瑛的李昭怡并不打算轻易放过她。她让下手领人群离去,自己径直走到乔瑛面前。
“乔瑛?呵……”她眯眼冷笑一声。“听说你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
“是,怎么了吗?”乔瑛语气平缓,拍了拍挡在自己身前的阿碧,示意她放松,让自己来处理。
“你怎么那么巧会出现在这里?”
“说来话长,我是被人刻意领到这里的。”
“笑话!谁会刻意将你领到这里,女宾席压根就不在这块。”她轻蔑地瞟了眼乔瑛受伤的伤。“而且你还受了伤。我看你是嫉妒孀儿妹妹与九弟圆满成婚,心存报复所以想借此机会部下局杀了她吧,但不慎受的伤吧!”
“你当这是在讲话本吗?凡事都得有凭有据才行!尤其是这种事关人命的事,你别总把脏帽往我身上扣。”
“是非凭据到庭前审一审就知道了。”李昭怡冷哼一声,拍了拍手。“来人,将乔瑛绑走。”
唰唰——骤然出现一群持棍家丁,阿碧没带配件,只能赤手空拳摆好姿势护在乔瑛面前。
“都不许动!”在阿碧与步步靠近的家丁开打前,乔瑛闭了闭眼长呼了口气喊道。“不用绑,我自己跟着你去就行了。”
眼下的情况,乔瑛并不是没想过。
从她意识到自己掉进他人所设的陷阱时,她就知道自己一定会被怀疑。
“乔瑛!你还不跪下?!”大厅上座,萧妃单手撑头,一脸愁容。而见乔瑛进来,她立即拍桌呵道。显然,她和李昭怡一样,将她打作了凶手。
但纵使如此,乔瑛仍仰着头。“无罪之人为何要跪?”
“无罪?”萧妃显然更为恼怒。“来人啊,给我上刑,我就不信她不招。”
“萧妃娘娘!”赵衍酒醉睡了会,被福海叫醒听说发生的事后连忙赶到,朝萧妃拱了拱手。“还未调查清楚就用刑,这样不太好吧?轻则被诟病公报私仇,屈打成招,重则有损皇家颜面和信誉。还请您三思。”
似是被说动,萧妃与一旁的李昭怡对视了一眼,缓缓收回了过剩的气焰。“好,既然荣王都发话了,乔瑛,那我就先审审你。”她清了清嗓子,“案发当时你为何会出现在叶孀休憩的小院里,还成为了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
“是九皇子随手叫来的一个叫翠竹的宫女,将我领到那里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