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动静,傅皎转头向门口看去。顾简的面色不愉,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酒气,不浓,至少比不上他身上各种信息素混杂的味道。
“晚上出去喝酒啦?”傅皎礼貌的表达着室友间的关心,“需要我给你煮一份醒酒汤吗?”
在回来的路上,顾简已经打定主意,要将今天自己看到的情况告知傅皎。不管穆雪最后有没有做出对不起傅皎的事情,傅皎都应该有知情权,而不是被蒙在鼓里。
可对上傅皎清润的双眼,那些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如鲠在喉。
他不想从傅皎的眼中看到失望与难过,至少此时此刻他说不出口。
顾简长睫微耷,掩住了自己眼中的情绪,声音淡淡地回复傅皎道:“只喝了两杯酒,没醉,不用给我煮醒酒汤,我洗漱一下就好。”
顾简拿着换洗的衣服去了淋浴间,待他出来时,发现自己的座位上放了一杯热牛奶,他将问询的视线投向傅皎,傅皎向他解释道:“保护一下胃黏膜,舒缓一下神经,晚上可以睡得好些。”
“谢谢。”顾简端起玻璃杯轻声说道。
天色已经不早了,傅皎与顾简道了声晚安后,率先上床睡觉。
顾简将玻璃杯中的牛奶一饮而尽,接着将玻璃杯用清水冲洗了一遍,又仔仔细细地刷了牙,再然后轻手轻脚的熄灯上床。
很遗憾,热牛奶并没有发挥良好的效果,不知道是因为清酒的因素作祟,还是晚上纵情声色的画面刺激了神经末梢,顾简迟迟不能入眠。
颈后的腺体一阵阵的发热,顾简用食指在颈后按出了一个个深深的月牙,想要用物理疼痛去转移身体中的那股难耐。
近半年,顾简情热期的发作间隔越来越短,身体对Omega抑制剂也产生了耐药性,顾简的专属医生已经将为顾简特制的抑制剂浓度压缩了十倍。
频繁大剂量地使用高浓度的Omega抑制剂对身体有害,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顾简都是凭借意志力与身体的本能做对抗。
这次情热期的发作,比顾简预料的要早一些,明明已是深冬,顾简的身体却出了一层薄汗。他面朝里侧,整个身体蜷缩在一起,却薄唇紧抿,不让自己溢出一点口申口今。
漫漫长夜,有人彻夜未眠。
*
这一晚,傅皎做了一个葡萄味的甜梦。起初是葡萄淡淡的果香,再然后香味越来越馥郁,就像是整串葡萄连皮带肉被捣碎,汁水四溢,馥郁的香味逐渐发酵,最后酿成了醉人的葡萄佳酿。
傅皎醒来的时候,寝室的通风循环系统正在有序运转,明明寝室里一丝香味也无,傅皎却莫名地觉得口舌生津。
当天,傅皎在水果店买了一串紫葡萄,用清水洗净后摆在了白瓷盘里。
顾简回宿舍的时候,就看到傅皎泛着粉色的指端,正灵活的将一颗紫葡萄的皮剥去,瑰色的双唇含住了晶莹剔透的葡萄果肉,雪肤花颜,活色生香。
有一瞬间,顾简觉得自己生熬过去的情热卷土重来,比之昨晚,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傅皎的视线回转过来之前,顾简略显狼狈地从衣柜里翻出了一件换洗的衣服,走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内水声阵阵,顾简在里面待了好久都没有出来。
*
考试周顺利结束,傅皎终于得了闲暇,可以看看中心城的房子。
帝都军事学院可以让学生挂靠户籍,傅皎办理入学的时候,将户籍一并转了过来。
傅爸的身体逐渐康复,只需要每隔三个月到医院做复查,傅皎将傅爸林母送上大巴车的那一天,傅爸向傅皎交代了自己的想法。
“这趟回家,我准备将家里的房卖了,用这笔钱让你在中心城买一个房子。”
老家的房子几乎承载了傅皎前20年的所有回忆,于父母而言,意义更是非比寻常。傅皎下意识的想要拒绝,却被傅爸按住了手背:“听我说,这是我和你妈深思熟虑的结果。”
“皎皎,你一出生就在镇上,可爸爸妈妈不是。在像你这么大的年纪,爸爸有一身的力气,在矿场上一块矿一块矿的往外挖,才带着你妈走出村子,在镇上搭起了一个小家。”
“爸爸能吃苦,咱们家在附属城里面也算得上日子过得还不错的工人家庭。小富即安,爸爸原先便是这么想的,可生了一场病,在中心城躺上这么一遭,爸爸才发现自己想左了。”
“你老爸在矿上挖了一辈子的矿,矿石的辐射甚至搞垮了身体,也只积攒下来一笔小钱,可是这钱呀……”傅爸的面上露出了一丝苦笑,“这些钱在中心城什么用都顶不上。”
“这里吃饭要钱,喝水要钱,样样要钱。”傅爸摇了摇头,“这里的钱不当钱。”
傅皎有心想要宽慰傅爸几句,傅爸冲她摆了摆手:“我躺在床上的时候,就一个劲的在琢磨。凭什么这些钱,别人挣得,我们挣不得?”
“医院食堂的小碗荤菜,22星币浅浅的一小碗,手艺没有你妈好不说,一筷子下去,里面的肉找不到几块。”
“水果店的橘子50星币4个,10星币一个的橘子,我也没品出多么好的滋味。”
“这还只是我观察到的,亲身经历过的,中心城那么大,赚钱的机会那么多,皎皎,爸爸妈妈也想留下来。”
有些人见识了世界的多样,会对自己的现状自怨自艾,而有些人只会更加斗志昂扬,永远在路上,傅爸林妈属于后者。
“行。”这回傅皎回答得很爽快,“你们想清楚了就行,老家的房子该卖就卖,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在中心城好好打拼,让中心城也见识见识,我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