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府。 贾政看向贾芸,心头还真的害怕这个贾府未来后继无人,坐吃山空,等到自己亡故之后,无人照看,总没有一个富贵可以享受。 而今见到贾芸如此出息,若非碍于同族同姓不婚的礼法,只怕是贾政早就动心,将自己的女儿贾探春许配给贾芸了,又怎么会轮得到林黛玉呢! 在一旁贾芸闻言微微一笑道:“这件事情我还需要回去跟家母商议一下,而且,那林家能否答应还是两说,急不得!” “怪不得贤孙能够进退自如,在金陵府高中解元,的确是沉稳精练,不可多得的文才啊!”仟仟尛哾 贾政闻言也是高看了贾芸几眼,如此金玉良缘,天赐良机摆在身前,却仍旧能够不动如山,安之若素,这份心性和静气的功夫,着实是令人刮目相看。 又是一杯清酒下肚子,贾政边喝酒边吃菜,道:“你来年的会试恩科准备的怎么样了?那是重中之重的事情,可千万不要懈怠了。” 谈及科举的事情,贾芸也觉得不是滋味,说道:“素来是多学了一些,至于能否高中,还得看时年的机遇和造化,总之,都是要尽人事,听天命罢了。这科举之路,素来艰难,等明年春天的会试恩科,若是高中,则是又有另外一番新气象。” 以贾芸的性子能够跟贾政这种人说到这种地步,已经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再待下去,贾芸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跟贾政对答了…… 贾政闻言轻声笑道:“明儿,我替你去联系一下朝中旧友,精通科举会试的高手,你们联系一下亲近亲近,未必就不能够学习到一些东西,在这朝廷里面当差也有一个门路和联系,也该我来替贤孙活动一二了。” 贾芸听罢连忙感谢,笑道:“那就多谢二爷爷了!” 贾政微笑道:“你是我本家的孙儿,这次且听我的罢。不会花费许多,但我保证,若有机会必定要保你会试恩科高中,进士及第。” 贾芸闻言,也是连连敬酒,高声道:“来日若是高中,定当肝脑涂地,敢不厚报?” 贾政还未回答,就听门外传来一道爽快笑声,说道:“原来贤孙在地处喝酒?却是让我一顿好找啊?!” 就见到了贾赦从外面走了进来,贾政和贾芸闻言均是起身相迎,高声说道:“哎呀,是家兄(大爷爷)。” 又连连笑道:“快请进,快请进!” 稍片刻功夫,后面又有人过来了,原来是宁国府的贾珍和贾蓉二人,身后则又有荣国府的贾琏。 为首的乃是贾珍,盖因为贾珍的辈分高,又是宁国府的当家人,此刻正满面春风笑意,说道:“原来你们躲在此地喝酒,如何不请我过来,一起喝酒呢?” 其身后则跟着一个十七八岁,是一个面目清秀,身材俊俏,轻裘宝带,美服华冠的男子。 这前者自然不必多说,乃是宁国府的大老爷,而后者贾芸也是识得,正是宁国府大老爷贾珍之子贾蓉。 身后的贾琏则是一脸尴尬,却没有想到今儿全部都碰到一起来了。 只当是出门之前没有看黄历,也没有瞧准一个好时候,这才是让众人齐聚在这个地方。 贾琏乃是风流倜傥的一个主儿,之前也跟贾芸略微有所往来,不算太亲近,也不算太疏远。 但凡进来的人,也都是荣国府和宁国府有身份和地位的人。 因这一点,众人相谈甚欢,其乐融融。 贾芸跟众人商谈起来,盖因为举人解元的身份,如鱼得水,却也不显得拘束和自卑,众人商谈起来,也是不时欢声笑语,哈哈大笑起来。 之前贾琏跟贾芸的关系要比之贾蓉跟贾芸的关系要更为疏远。 贾琏早就得闻此人,之前也曾经听有在意。 就算是贾芸南下金陵府科举,他也是不在乎。 直到现在贾芸高中解元,已有举人的身份,那就必须要在乎起来了。 穷亲戚,自然会被人瞧不起,可是富贵亲戚,那就不一样了。 登时贾琏又跟贾芸亲近三分…… 众人喝酒吃菜,贾珍也是一脸惊讶地看着贾芸,却不料想当初那个令得自己动心思的穷亲戚,竟然也是成了气候,对贾芸笑道:“听闻伱从宁国府离开之后,就去金陵府考了举人?倒也是一个有文才的人,只是未曾想到当初我宁国府的花匠竟也能走到这般地步,当真是命运造化弄人,贤侄果真不是池中之物啊!?” 这话又对了众人的心思,就见到贾蓉一拍大腿,起身倒酒,亲自敬了贾芸一杯酒,笑说道:“正是此理!来芸哥儿,我敬你一杯酒。当初我也算是看走眼了,却不曾想到芸哥儿竟能有如此文才?要是当初我知道芸哥儿会有今日之辉煌,只怕还真的是不敢让芸哥儿入我宁国府的院子里面来当一个小小的花匠了。” 贾芸对于贾蓉的恭维则笑道:“蓉哥儿,言重了。当初若非蓉哥儿帮忙找了一个活计,只怕我也是艰难度日,怎能有今日之发达呢?我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岂能够让恩人先敬酒呢?来,我先敬你一杯酒。” 贾政看到这种兄友弟恭的两个人,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胡须,笑说道:“他们也算是真知书懂礼,咱们正经一家族辈,若是都这般恭敬谦卑,我贾族如何不能够兴旺发达,后继有人?” 众人闻言神情皆是一凝,贾赦、贾珍自不必说,即便是贾琏显然也都知道这个荣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