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贾芸看着薛蟠的模样,却也是真没有心思跟这种小人物计较了。 对于现在的贾芸来说,捏死薛蟠就跟打死一只臭虫般轻松自在,脸色淡然,说道:“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就且住口罢!以后莫要糊涂就是了。” 不等薛蟠开口,一旁的薛家管家孔老也是赶着上前来,低声下气地说道:“还是举人老爷说话中听,我家太太正说邀请老爷去家里面吃茶呢!就是问老爷最近有没有空闲了。” 此言一出,薛蟠且不说,贾芸心头就是一惊,没有理由啊! 那薛姨妈素来都是躲着自己的,今儿怎么突然就转变了性格,主动邀请贾芸过去吃茶呢?事出反常,必生妖孽心。 不过,贾芸也不害怕就是了。 就算薛姨妈再神通广大,薛家如何的龙潭虎穴,深不可测,可毕竟是昨日黄花难以降伏腾渊的巨龙。 贾芸闻言当即就是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说道:“这件事情我知道了,过几天有空闲,我一定亲自去登门拜访!” “那就等候老爷光临了!” 作为薛家的老奴,孔老也跟焦大一般乃是忠奴,而今薛家的薛宝钗选秀女不中,寄人篱下居住在荣国府之内,短时间之内或许没有什么事情,但是,一旦日子长久了,那可就不对劲了。 毕竟,薛宝钗的年岁是一日高过一日,眼见着就要成为大姑娘了。 薛家也要为薛宝钗谋划一个未来夫婿才行。 遍观荣国府和宁国府,以及薛家亲近的几个大家族,薛宝钗想要以商人的身份,鲤鱼跳跃龙门,嫁入到王贾之类的勋爵大族则是很难很难。 想当年薛姨妈嫁给薛蟠的父亲,而王夫人则是嫁给了贾政,现在只要是明眼人睁开双眸仔细地看看,就知道谁风光无限,谁低人一等了。 答案分明,无疑就是王夫人风光无限,高于薛姨妈,只剩下薛姨妈带着不成器的薛蟠和薛宝钗独自黯然神伤,艰难地守着这一份薛家的家产。 老孔心知,自从那薛蟠的父亲去世之后,薛家的生意已经大不如从前了,地方上的各个商铺,全然摆出一副糊弄人的模样,贪污腐败横行,薛家各地的分舵商人更是带头中饱私囊,糊弄薛蟠。 薛蟠也是一个不省事情的人,糊涂鬼,纵然这些人报假账,他却也是看不出来端倪的。 盖因为薛蟠啥也不懂,啥也不是,如何能够知道这里面的门道! 那些人联合起来欺骗薛蟠,就是大人打小孩子,完全不需要多费功夫和心气。 而今若非薛家还有贾府之类的豪门关系在身上,只怕那些地方上的薛家商铺的人,未必就肯按时缴纳分舵的利润,将银子送往薛家来。 老孔是看在眼中,急在心头,却也琢磨不出来任何的办法。 在老孔看来,只要薛蟠站出来打理薛家的生意,手段狠辣凶残一些,或许也就可以将这个生意继续做下去。 但是,每当老孔看着薛蟠那放荡不羁的“呆霸王”模样时,也就只能够独自叹息摇头,说道:“却是指望不上了!” 之前薛姨妈找来老孔,道说媒娶亲的事情来,老孔就明白这是薛姨妈要为薛宝钗和薛家谋划退路了,就惊奇道:“夫人,可是看上了这荣国府之内的宝二爷?” 荣国府之内跟薛宝钗年纪相差不大,还能够婚嫁的男丁,也就只有贾宝玉了。 至于其他人,诸如贾环之类,则是身份不够,年纪太小。 因此,在老孔看来,这荣国府之内,不就只有贾宝玉可堪匹配? 只是薛姨妈却是摇了摇头,“宝玉虽好,却没有未来可言,我说的人是芸哥儿。” “啊!那我就懂了。”老孔惊呼一声,心头顿时警觉起来,又道:“那芸哥儿乃是举人身份,来年会试恩科之后要是高中更是进士及第,注定要当大官的!这般姻缘如何能成?” “常言道,门当户对。我们薛家虽然是不差,也是富裕人家,却处在商人末流,不及一等官啊!” 听到老孔的分析和担忧,薛姨妈也是皱起眉头来了,这件事的确如老孔所说的那般,纵然是薛宝钗肯答应嫁给贾芸,只怕贾芸也不一定肯答应。 “只是努力尝试一二,现在不都讲究一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你且去将那芸哥儿邀请过来,我自当跟他亲自谈谈。”薛姨妈摇了摇头,示意这件事情她心头有数,道一声:“时辰也不早了,且将我儿拉过去看顾一些,莫要让他在这般大喜的日子,冲撞了芸哥儿和那些宾客,闹出大麻烦来。” 神京可不比在金陵府。 金陵府的事情,还可以靠着金陵贾府摆平。 但是,来到了神京,那就是天子脚下,随便一块儿砖头砸下来,也都可以砸出一个官员来。 不到神京,不知道官小。 薛姨妈知道贾芸的朋友甚多,来往的人也都是一些未来的官员,以及科举门徒,听闻贾政又通过关系将贾芸给弄到了国子监去了,只怕是在为贾芸的未来铺垫道路,那么这次前来拜访的人身份地位自当跟普通的小人物不同了。 一旦薛蟠发疯,打闹贾芸的乔迁之喜,怕是连荣国府的老太太贾母都会有意见,到时候难免伤了薛家和贾家的和气,甚至于让薛家丢脸,无法在荣国府生存下去了。 老孔闻言也是点了点头,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