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瞧见四下里无人,赵姨娘这才轻松了一口气,望着马神婆,说道:“宝玉可了不得,了不得!这家里面一提起这个主儿,这一分家私要不都叫他搬送到娘家去,我也不是个人。” 马道婆见赵姨娘如此说宝玉,亦是沉默寡言。 之前她自己又得了赵姨娘的好处,便是也不太好说些什么。 只当是这豪门大族里面司空见惯的事情罢了。 她便是试探性地探了一下这赵姨娘的口气,说道:“我还用你说,难道我都看不出来?也亏你们心里也不理论,只凭他去。倒也妙。” 赵姨娘闻言瞧见马道婆是站在自己这边儿帮自己说话,便是明白马道婆这是在试探自己到底有没有那些心思,也是不过脑子地直言道:“我的娘,不凭他去,难道谁还敢把他怎么样呢?” 马道婆听说赵姨娘这么一句话,当即就是鼻子里一笑,半晌后,才说道:“不是我说句造孽的话,你们没有本事!----也难怪别人。” “这明着咱们不敢怎样他,可这暗里面也就算计了,却还等到这如今!” 赵姨娘闻听这话,自觉着马道婆说的甚有道理。 这心内便是暗暗的欢喜起来,认为找到了一个与自己臭味相投的人物。 她便对着马道婆,说道:“怎么个暗里算计法子?我倒是心里有这个意思,只是我身旁可没这样的能干人,来给我出谋划策的。” “你若教给我这法子,我大大的谢你。” 说罢,赵姨娘就从怀中掏出银子来放在桌子上与马道婆去看。 马道婆见到这白花花的银子后,所有的仁义道德,全部都抛掷脑后。 贪心再起,忘却一切。 就见到马道婆微微一笑,心中思忖:这话你可就与我打拢一处了。 只是这马道婆还是要维持一下出家人的体面,不可表现得太露骨。 马道婆便又故作矜持,故意说道:“阿弥陀佛!伱快休要再问我这般犯忌讳的事情。” “我一个出家人,又那里能够知道这些事?” “阿弥陀佛。” “罪过,罪过。” 赵姨娘见到马道婆这般虚伪的表演,亦是心中冷笑一声,便是说道:“你却是又来我跟前装腔作势去了。你若是那最肯济困扶危的出家人,难道真就心中不肯慈悲?” 旋即,赵姨娘便是再次追加筹码,多放了一些银子在桌子上后,才说道:“我拢共就这么多银子了,全部都是我平日里省吃俭用,节省下来的银子,只要你肯说,我就全部都给你了。” 说罢,赵姨娘还说道:“你这个出家人,难道真打算眼睁睁的看人家来摆布死了我们娘儿两个不成?亦或者说是,这些银子难道还满足不了你的胃口?” 赵姨娘还是头一次瞧见如此贪得无厌的出家人。 马道婆听说如此决绝的话语,便是望着赵姨娘,笑说道:“若说我不忍叫你娘儿们受人委曲还犹可。” “若说谢我的这两个字,可是你错打算盘了。” “就便是我心中真的打算图你的感谢和厚礼,仅靠你手中的这点儿东西难道就能打动我?” “再者说了,你也拿不出来更多的东西与我,凭什么让我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帮你呢?” “难道你以为凭借这么一点儿三瓜两枣就能够让我忘记良心和道德,出卖我那宝儿子了?那可是我的儿子啊!” 马道婆神态凝重地说道:“得加钱!” 赵姨娘一听这话,口气立刻就松动了,便说道:“你这么个明白人,怎么如今却都变得糊涂起来了?” “你若果然法子灵验,把他两个都给绝了,明日这家私不怕不是我环儿的。” “那时你要什么不得?” 马道婆听了这话,低了头,仔细地思索起来:这家里面的几个儿子,也就只有宝玉和贾环,二太太更是只有宝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至于那姑娘们可都是要嫁出去的,争不得这个家产。 反若真是宝玉死了,贾环便是贾政这一脉唯一的家产继承人。 以赵姨娘这个蠢东西的智商,我将其忽悠地团团转不难独占这份儿家业。 到时候,我又当是如何的富贵? 一想到这里,马道婆就觉得这件事情可以去做。 虽说风险也大,但是,风浪越大,鱼越贵。 马道婆在沉思半晌之后,才咬了咬牙,坚定地说道:“既然你这么说了,那这件事情可就妥了。” “只是你我空口白牙,又无甚么真凭实据,若是以后我将此事办成,你翻脸无情,装作不知道,不理我了呢!我又该怎么办?你得给我一个凭据!” 赵姨娘听见马道婆这句话,心中也是微微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这有何难?” “如今我虽手里没什么真凭实据与你,也零碎攒了几两体己的银子,还有几件衣服和簪子,你可都先拿些去。” “下剩的,我写个欠银子文契给你,你要什么保人也有,那时我照数给你。” 马道婆见状只是欢喜地说道:“果然这样?” 赵姨娘则是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这如何还撒得了谎?” 说着,她便叫过一个心腹婆子过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