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善保家的离去之后,探春屋子里面的丫鬟们则是偷笑着:“瞧她刚才那狼狈的模样,当真是笑死。也不知道她那里来的勇气,拿着一根鸡毛就当令箭使唤,竟然抄检到我们这里来了,猪油蒙心,愚蠢至极。” 麝月、秋纹等忙着替待书等关的关,收的收。 探春又看向王善保家的说道:“我的东西倒许你们搜阅,要想搜我房中的丫头们,这却是不能的。 我原比众人歹毒,凡丫头所有的东西我都知道,都在我这里间收着。 一针一线她们也没的收藏,要搜所以只来搜我。 你们要是觉着不好,不依,只管去回太太,只说我违背了太太,该怎么处治,我去自领。 你们别忙,自然连你们抄的日子有呢! 你们今日早起不曾议论甄家,自己家里好好的抄家,果然今日真抄了。 咱们也渐渐的来了。 可知这样大族人家,若从外头杀来,一时是杀不死的。 这是古人曾说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必须先从家里自杀自灭起来,才能一败涂地!” 说着,探春不自觉地流下泪来。 今日她带头去抄检大观园里面居住着的姐妹们,本就是极端丢脸和拉仇恨的事情,破坏往日姐妹之间的感情,日后还不知道好耗费多少的心血和功夫才能够弥补回来。 而今若是探春当家做主,连自己家屋子里面的丫头都抄检了去,岂不是上上下下离心离德,以后还怎么管理家中的众人? 众叛亲离的后果,探春可不打算承受。 周瑞家的、王善保家的、林之孝家的等人只是面面相觑,也不敢多说什么。 她们看着众媳妇们,又看向探春,一时间竟也拿不出来一个主意。 周瑞家的还是机灵的。 就算是王熙凤对于周瑞家的也是多有好评。 亦是王熙凤倒台之后,投靠留给探春的根底。 周瑞家的便是向着探春便说道:“既是女孩子的东西全在这里,那我们都且去其他的地方搜查,搜查一番,若是没有东西,也回去复命便是了。” 说罢,众人不敢吭声,也就便起身告辞。 探春道:“这一天可细细的搜明白了。若明日天亮之后,以后就不要来了,免得伤了家中姐妹们的感情,祸害了咱们家。” 王善保家的忙脸上堆满笑容道:“那里能这般三番四次的来啊,来了一次便是不妥当了。若是来第二次,还不得让我们这些倒霉受罚?既然丫头们的东西之前都一并看过了,那就不必搜了。” 探春冷笑道:“你果然是倒乖的,就只怕伱心中不是这么想的。走吧!我们去迎春姐姐处,去了之后,今日这件事情也算是了了。 至于大嫂子等人的居所,就不用去了。” 众人自然知道李纨等人与姑娘们不同,这要是去了只怕会不好交代。 毕竟,姑娘们年纪小,倒也是好说话的。 可是李纨的年纪可不小的,还有一个儿子,若是趁着机会,闹腾到老太太贾母那里去,便是二太太王夫人和大太太邢夫人也是会头疼的。 更何况,探春素日里面是与众人有所不同的,看似什么都不在意,实则内心明镜。 众人亦是害怕探春秋后算账,也便是只得陪笑着说道:“那也是自然的,我们可不敢以下犯上,去找珠大奶奶等人的晦气。” 探春又问众人:“你们之前的搜查,可也都搜明白了不曾?” 周瑞家的等都陪笑着说道:“全都翻明白了。” 那王善保家的本是个心内没成算的人。 素日虽闻探春的名,却也没有体会过几次探春的手段。 还以为探春好拿捏,认为众人没眼力没胆量罢了。 而今才知道,这个探春不是没有脾气,至少不是表面上的那种和气,还是有些手段的。 况且又是老太太让她出来管家的。 自然不敢得罪。 王善保家的虽自恃是自己邢夫人的陪房,连王夫人尚且都要对她另眼相看。 但是,今见探春如此,他只也当是探春发恼骚,觉着委屈。 可这件事情仔细琢磨,细想下来,那都是二太太王夫人的主意,与他们无干。 便是闹翻了去,那也是王夫人的过错,她也无碍。 于是,她便是要趁势作脸献好,因越众向前拉起探春的衣襟,故意一掀,嘻嘻笑道:“连姑娘身上的东西,我都翻了看了,果然是干干净净,没有什么私藏的。” 旁边的众人见状也都见她这样谄媚讨好,心中甚觉着怪怪的,忙说着:“探春姑娘,我们还是走罢,别理会她这等疯疯颠颠的人物。” 一语未了。 只听“啪”的一声,王家的脸上就狠狠地着了探春一掌。 探春见到王善保家的掀开自己的衣服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心头登时大怒。 本来之前她就怒气未消,自觉着亏欠了贾宝玉、贾惜春。 而今王善保家的想要拍探春马屁,谄媚讨好,却是没有脑子的,如此作为。 当真是让探春一肚子的火大。 再加上当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