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贾琏也不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不知道富贵豪奢的小人物。 而是一个真见识过大场面、大世面的富贵公子哥儿。 只是现在的贾琏到底不比以前的贾琏了。 如今荣国府的日子很是不好过的,贾琏也没有什么经济仕途的能耐,靠着吃老本,变卖家中的首饰和家当过日子。 上上下下的主子们多数都是如此。 便是府中的那些丫鬟也多有偷窃主子姑娘们家中东西,拿出去变卖的勾当的。 其中就以赵姨娘等人为首的家中窃贼,最为凶狠不过的。 贾母对于此事也并非是全然无知的。 她对待此事是心中明白,却装着糊涂。 甚至于好几次贾母都让鸳鸯拿着自己的家当出去典当,用来维持家中的开销和生计。 这些事情贾芸自然是从典当铺得到的消息。 荣国府的人,谁去了典当铺子,都有眼线给贾芸传递消息和情报。 所以,贾芸要比贾赦等人更清楚现在荣国府内的财务情况是如何的糟糕。 用一句大厦将倾也是不为过的。 贾芸望着已然略微心动的贾赦,再次掏出一张一千两银子的银票来,放在了桌子上面说道:“三千两银子,莫说是我不近人情了。” 贾琏见状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 若是惹怒了贾芸,他们讨不得半分的好处。 至少贾芸如今的权势,他们可得罪不起。 就算是贾母也是需要看贾芸脸色的。 贾芸的成就越高,他们就越不敢去得罪贾芸。 贾琏忙给贾赦递送眼色,劝说贾赦道:“父亲,见好就收吧!这都开价三千两银子了。这可是三千两银子啊!” 听了贾琏的话语,贾赦也是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贾琏,似乎是在对贾琏说,瞧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似乎是没有见到过三千两银子似的。 贾赦到底是经历过荣国府巅峰富贵时期的人物,心头固然也是十分的心动,可仍旧维持着荣国府大老爷的姿态和作派。 贾赦看了看贾琏,说着:“你知道个屁。” 贾芸见状便是知道贾赦还是不知足的,便是立刻摇头道:“那就再加点儿……” 此言未说完,贾芸便是从袖子里面再次掏出银票来。 这次他在桌子上面陆续又一口气放了七张银票。 七千两银子,合之前的三千两银子,便是一万两银子。 这可是一笔骇人至极的费用。 就算是贾赦和贾琏见惯了大场面,也是被贾芸的阔气给震惊了。 贾琏忙吞咽了一口唾沫,望着贾芸说:“芸哥儿,此事当真,没有与我们开玩笑?” 贾琏对迎春没有太多的情感。 他只对这白花花的银子感兴趣。 再者说了,贾芸乃是荣国府的同门旁支,关系也算是逐渐疏远,算不得他们这一脉的直系血脉。 便是连贾政那一脉的人都算不上。 从中斡旋的余地很大,此事看似艰难,实则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难。 只是因为贾琏和贾赦想要多从贾芸处得到银子,这才故作为难罢了。 见到贾芸愿意出一万两银子买了迎春过去,一时间,贾赦也不再犹豫,直接伸手将这银子放在自己的手中,不肯松手了。 他知道自己要是再次抬价的话,恐怕贾芸真的就要发怒了。 而今万两银子已经是极限了,贾赦可不敢奢望太多的。 当即,贾赦便是点了点头,说:“此事我答应了,只是孙绍祖那边?” 贾芸微微冷笑道:“我自有办法的。” 说罢,贾芸就看向贾赦,说着:“你既是收了我的银子,那么这件事情,就应该替我周全,接下来的婚事儿,继续准备,到时候我等着迎春姑姑过门儿。” 下一刻,贾芸起身打算离开此处,临走时还威胁了贾赦一句话:“我的银子不是那么好拿的,你与贾雨村之间的龌龊,我也是一清二楚的。看在迎春的面子上,我不与你计较太多,但是,你也要懂人情,不要让我为难。” 一番言语威胁之后,直让贾赦整个人的脸色铁青,顿时变成了紫色。 贾芸则是潇洒离去,不再停留。 贾琏对于此事并不知情,他更在乎的是贾赦此刻手中的一万两银子的银票。 那可是一万两银子啊! 放在外面随便找一个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都是可以的。 贾琏望着贾赦说:“父亲,可否给我一些银子?最近我手头不太宽裕,家中的人情往来,也需要我去周济,宫里面的夏公公又派遣小太监出来索要贿赂了。我也是没有办法的。” 见到贾琏提及关于银子的事情,贾赦本是不太高兴的。 只是因贾琏口中所说的夏公公乃是皇宫里面仅次于戴权的大公公。 若是得罪,唯恐坏了事儿。 这哪里说的是索要贿赂,分明就是从荣国府身上割肉嘛! 不过,贾赦固然荒唐,可也还没有真正的分不清楚孰轻孰重的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