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办法了,唐剑秋也只能将整件事情的起因经过全盘托出并告知乔允升。
按理来说这等军机要事不该随意说于没有官衔在身的男子才是,可如今他已别无他法,只能向乔允升问个主意。
乔允升听后瞪大了眼睛,对于这样一个结果他倍感吃惊。
此等局面,与刀架在了脖子上何异?
他甚至都不敢招惹魏忠贤,可唐剑秋倒好,居然以身涉险,他甚至都不知道唐剑秋这是在逞匹夫之勇,还是该说他勇气绝佳为好。
“唐大人,你糊涂啊!纵使赵靖忠犯下了种种不公,
即便你查出了他曾经的确做过些令人感到发指的事情也不该如此才是,要是因此遭到了魏忠贤,你在朝中又何谈生存?”
唐剑秋沉默不语,北镇抚司为专理皇帝钦定的案件,拥有自己的监狱(诏狱),可以自行逮捕、刑讯、处决,不必经过司法机构,确有特权,可犯事者乃是魏忠贤的义子。
都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如今那人仗的却是魏忠贤的势,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啊!
当然他,的确是想治赵靖忠死罪的,可眼下,急需一个应对之策,不然此举与羊入虎口又有何异?
“乔老先生,您说的这些我也能明白,只是赵靖忠这人行为极其恶劣,若是不处以极刑,只怕难以让天下百姓服众,否则,要律法何用?
若人人依靠魏忠贤,那大明基业,终将毁于一旦!”
唐剑秋言之凿凿,对于自己做的这些他并不后悔,他现在要的就是让赵靖忠伏法认罪!
“好吧,唐大人,我有一计,或许能帮上你,至于效果如何草民万不敢保证,但至少能帮上一二。”
这是乔允升目前能帮到的,要不然他又如何在朝廷立足呢?
“多谢乔老先生。”
唐剑秋躬身作揖致谢,就看能否跟魏忠贤对峙一二。
为表地主之谊,乔允升特请唐剑秋吃上一顿,以表敬意。
唐剑秋婉拒,称有事相办搪塞左右。
乔允升不好多做逗留,便亲自送唐剑秋至家门,两人拱手相让,而后背道而驰。
唐剑秋跨上马背,目光坚定,神情肃穆,不禁让人产生敬意。
他高举长鞭,马儿吃痛后高举长蹄,然后向前疾驰而去。
而今既已来到闻喜令一带,不妨顺道来访舜乡(现山西垣曲县),反正此地距离这也并不算太远,但不知该地县令政绩如何?
唐剑秋认为,只要快马加,相信不出半日,便可抵达。
于是乎,他率领一干锦衣卫队火速前往舜乡,已查证当地民行,又是否过上衣食无忧,不必为生存而担惊受怕的日子。
起初他是这么想的,可当他亲眼见识到该地困乏无资,百姓为生存而忧的时候,这才意识到事情有多严重,
此地,土地贫瘠,资源匮乏,加之常年无雨,人们生活在水深火热般的贫困之中,每天几乎在为生存和饥饿做挣扎。
旱灾当道,房屋破旧不堪,沿途的几个百姓衣着简朴,更有甚者穿着打满补丁的衣服,脸上带着尘土和饥饿的痕迹。
别的先且不说,就说农田里的庄稼稀疏而矮小,加之缺乏肥料和水源,从而导致收成不佳,即便农民们辛勤劳作,但所得甚少,却也难以维持家庭的基本生活需求。
见到此景,唐剑秋不禁唉声叹息。
路有饿死之骨,更有壮民沦为盗贼当街去抢些吃食,只为换一餐温饱。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即便是唐剑秋这样的糙汉见了也不禁感到难过。
“这究竟是何情况?”
唐剑秋不明所以,转头问向身边几个锦衣卫弟兄,以求从中挖掘答案。
众人摇头不知,估计只有问了当地居民才能明白是何情况。
正当唐剑秋打算去问的时候,就见到一身穿绿色官服的县令扶着头顶乌纱,慌里慌张的朝着唐剑秋奔来,身后还有十几个衙役紧追不舍。
“大人你慢点!”
身后有那么几个官兵好心劝说着,眼下又岂是他一个小小县令能顾忌的?
他几乎是用尽了全部力气才跑到唐剑秋身边,都来不及喘一口气,朝着唐剑秋很是用力的跪了下来。
“下官不知唐大人亲临,恳请大人赎罪!”
他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朝廷命官,却也知上下级之礼,特赔上一二望得到对方饶恕。
唐剑秋不过是摆手作罢示意不用,“无妨,县令大人,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谢大人!”
得到对方准许后,舜乡县令这才敢起身,甚至都来不及摊开面前灰尘,取而代之的是恭敬和讨好。
在唐剑秋细问之下,舜乡县令这才知舜乡一代发生了何事,他忙着欠身道出实情,
“大人有所不知,舜乡县已有数月未曾下雨,奈何天公不作美,非降大旱,岁月干荒,井中无水,庄稼受损,颗粒无收,
百姓生不如死,大小人家买卖难,穷民只怕难以活命!更有甚者借机敛财,哄抬米价,以原数十倍价格贩卖,
即便官府出言警告,可谁想那厮非但没有因此收敛,反而仗着自己背后之人大放厥词,下官也是无力而为啊!”
舜乡县令正一个劲的倒着苦水,可唐剑秋却表示不必多说,“既是如此,为何不早些通报?”
“大人有所不知啊,下官曾几次飞鸽传书甚至派人八百里加急,可谁想了无音讯,只怕是有人从中作祟啊!”
舜乡县令这一下可谓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