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们互相看看,这才押送着慕韶光与解君心一同下了楼,还没出酒肆的大门,忽听外面一阵喧嚣,一队车马前呼后拥,却是此处的县令亲自来了。 说来这县令也是有些倒霉,他官仅七品,却管了这么一片地方,辖下的土地正好紧邻魔域,因此隔三差五总是会遇上一些焦头烂额却又人力所不能及的事情来处理,常常需要求助于附近的修士。 现在有修士当众被杀,还牵扯到了镇上首富龚老爷的女婿,县令不管能不能解决也得亲自过来,以表明自己对于此事的上心和重视了。 他在路上就听手下禀报凶徒难搞,硬着头皮进了酒肆大门之后,看见解君心和慕韶光已经在官差们的包围下走下来了,还以为凶手已经被成功制伏了,忐忑的心一下子有了底气。 他分别看了看慕韶光和解君心,清了清嗓子,威严地问道:“凶手是哪一个?还不跪下!” 他这嗓子一吆喝,先把官差们都吓了一跳。 他们自己最清楚,他们根本就没有控制住解君心,这暴徒为什么突然表示就范并跟着他们下楼,官差们也不明白。 如果县令这句话让他不痛快了,突然暴起杀人,恐怕大家都得玩完。 有人忍不住冲着县令连使眼色,弄得那县令莫名其妙,解君心则又悄悄看了慕韶光一眼。 我刚刚,当着他的面杀了修士。 他想,他会不会因此而厌恶我? 解君心说道:“这两人正在密谋害人之事,我才会出手,此举乃是……为民除害。” “为民除害?笑话,笑话!简直是一派胡言!” 解君心说完了这句话,正好有人上前,对着县令附耳低语几句。 这县令听说了死去那名修士的身份,愈加烦躁,冲着解君心斥责道:“你可知你杀的这一位乃是青羊观的道长?青羊观一向行侠仗义,心系百姓,他们怎么会密谋害人的事呢?倒是你这厮,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算是他真的要对你动手,也定然是你先犯了什么过错!” 他一拂官袍:“总之,光天化日之下杀人无可抵赖,来人,还不把他给押进牢里,细细拷问!” 解君心的心里没有半点波澜。像这样的话,他早已经听得多了,他在世人眼中素来做什么都是错,更何况自从慕韶光死后,他内疚甚深,自己潜意识里也是这样认为的。 县令说的其实也差不多,那位修士正是因为想要除魔,才被他所杀。 解君心只是在想,如果去牢里的话,他是不是就要和慕韶光失散了?但如果不去,他又实在不想当着慕韶光的面出手伤人。 这时,一个声音却近在咫尺响起:“大人此言差矣。” 慕韶光说道:“我愿为这位公子作证,他说的确实是实话。” 解君心一转头。 而直到此时,县令才看了慕韶光一眼。 他觉得这个年轻人十分奇怪,方才一直站在那 里, ❤()❤, 全身上下仿佛没有一点能让人注意的地方,所以县令一来就盯住了解君心,甚至连眼角都没有往旁边多瞥一下。 但这时慕韶光开口说话了,县令朝着他一眼看去,当即大吃一惊。 那个瞬间,他的脑海中什么都没了,只剩下一句话——天底下竟还有如此之绝色! 慕韶光之前为了避免麻烦,一直用法术淡化了自身气息,此时他要当众说话,这才消去了身上的障眼法。 于是,那绝美无伦的真容和一身光彩,便无遮无拦地展现在了众人面前。 瞬间,几乎在场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仿若陷入到了一个美丽的迷梦之中,只是如痴如醉地盯着慕韶光,浑然忘却了自己身在何处,眼下又发生了什么事。 只听“当啷”数声,竟是旁边官差们手中的长刀都握不住了,掉了一地。 这县令虽从不好男色,此时看见慕韶光的样子,也不禁直了眼睛。 他耳中只听这位美人说道:“方才我也在旁边,看见实际是死者先欲以毒/药害人,这位公子才做出了反击,如果大人不信,我想可以搜一搜他们的身,将一切调查清楚再做论断。” 县令连连点头,说道:“对,没错,说的是。” 慕韶光微微一笑,说道:“大人明理。” 解君心看着慕韶光,无论他记得什么,又忘了什么,但此去经年,兜兜转转,这个人的性格依然半点都没有改变。 就像当初,其实慕韶光一直便没有完全相信他是步榭,但即便是他用了那样卑劣的方式取代了步榭的位置,甚至借机同慕韶光肌肤相亲,慕韶光都一点也没有责怪他,而是自己默默承担一切,到了最后还要他活下去。 解君心想到这里,一阵心疼夹杂着酸楚又涌了上来。 慕韶光说完那些话,也看了解君心一眼,想问问他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结果发现,对方的眼眶又有些红了。 慕韶光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一个高高大大,面色冷峻的大男人竟然如此爱哭,以前是不是都没有人向着他说过话呢? 这么一想,又不免觉得此人有点可怜。 县令答应过慕韶光之后,去吩咐手下的人,一转身看不见那张脸了,才有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当众对这么一个毛头小子言听计从,实在大不应该。 可是再转过身,看一看慕韶光,他终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