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礼要提前了,为何?”几日不入宫办差,宫内恍然如改天换日一般,几日没来,竟然都发生了那么多事情。
庆云撂下手中的茶盏,解释说:“大人这些天没进宫不知道,太子殿下前几日临幸了一个宫女。”
“临幸宫女,”薛霁听得一头雾水,“那又如何?”
这话让庆云说出来着实为难的很,让他个半大小子去说这些事情,他还有些不知如何开口,“说是太子跟公主殿下生气,喝多了酒,把那宫女给……还是皇后娘娘亲自捉奸在床的。”
“皇后娘娘亲自捉奸在床!”薛霁本来深邃的眼睛瞪得溜圆,本来是好看的瑞凤眼,竟就变成了小鹿眼。
“是啊。”
听到庆云肯定的答案,薛霁一脸错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皇后娘娘亲自捉奸在床,亲娘捉亲儿子的奸情,着实好笑。
“天下奇闻啊,亲娘捉儿子私会在床,戏文里都不敢这么写吧。真是开了眼了,这么有趣的事,怎么我就不在宫中呢!”
薛霁一年的反应都没有今日的大,像是把往常沉稳的情绪都释放在了此刻,尽管此事已经阖宫尽知,可他笑得像是窥探了什么要紧的秘密似的。
庆云跟了他许多年,也没见过今日这么幸灾乐祸不沉稳的样子,“大人轻声些隔墙有耳。”
薛霁倒是无所谓,笑得前仰后合,咳了好一会才停下来,“这事传得全宫都人尽皆知了,还怕少我一人知道吗,快快快,你去备上些酒肉,果子什么的,好好与我说说细节!”
“大人……”庆云十分为难。
“去啊!”
庆云也只好一五一十,声情并茂地把那日的旖旎风光再次复述一遍,说这太子的事情,自己心里却一遍一遍地回想着那日的场景,说着脸就红了。
“说是太子跟公主殿下总是不和,皇后娘娘想让太子去服个软,不知怎么说的,两人又不欢而散了。太子回宫喝闷酒,就临幸了东宫的一个奉茶宫女,可巧谭良娣带着郡主,说想请皇后娘娘让她们见见太子。遂皇后娘娘也一齐去了,一进屋就都是……地上都是衣服,被皇后娘娘撞了个正着,两个人正抱在一起……大汗淋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薛霁听着着露骨的词,脑海中有了两人春光乍现的画面,没想到符桦他还挺厉害的,喝多了酒,还被亲娘捉奸。“这是什么鬼故事,真是有趣极了!”
可却给庆云说羞了,“大人可别打岔了,这还有正事要说呢,订婚提前了,太子殿下又有安排了。”
“不行!”白洢一口回绝了,她说什么也不肯低头,让那个贱籍女子做未来的妃子的。
“为何?母后!”
符桦对崔如眉倒是情有独钟,也丝毫不管满宫上次看热闹的议论。
“说了不行就不行,为何要提前订婚,你自己不清楚吗,还不是你没正形。如今才几日,你又闹,这事传到容国去,说的两国百年永昌,你当耳边风吗?”
“母后喜怒!”符桦老老实实地道歉。
白洢看他这么大的个子,又想起来那日在东宫的神情,恨铁不成钢,拿起身边的物件儿就朝他扔了过去。
“息怒?你说说怎么息怒,如何息怒!”
她向来对符桦宽纵,只是最近这一桩桩一件件,实在是让人没法息怒。说到底还是自己太惯着这个儿子了,致使今日如此难堪的局面,也是自己做母亲的失职。
“芊妤那你给我去好好赔罪,原本就是你的错,少拿那些闲话污人清白,那小贱人到底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孰轻孰重都分不清了吗!”
“那母后,崔……”
“快快别提了,滚下去吧!”白洢头疼极了,后宫的事情本来就多,还要为着儿子的事情操心。
符桦不止一次提出想要给崔如眉一个名分,可白洢一直都紧咬着不放,哪怕是去年谭露生孩子之时,本来是个好时机能让他这位红颜知己正名,可母后就是不肯低头。
她与符康是少年夫妻,一起白手起家过来的,可自己的儿子却半分不像自己,眼盲心瞎,又不知知人善任的道理,总是耍性子。
“是,母后千万别动怒,儿臣先告退了。”
“那公主如何自处?”薛霁问道。
庆云道:“公主心高气傲,自然是受不了这委屈。”
他摆弄着手中的香囊,言语间总是想到容芊妤天真无辜的大眼睛,明明心有城府却还是心向阳光的样子。
薛霁不喜欢阳光,刺眼,太亮,他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还从未对一个人这么上心过。“受不了?受不了也得受着,这都受不住,往后如何受?”
“这些事,还得大人去同公主点播啊。”庆云此言正中起下怀,这些事自然是需要自己出面,公主心思单纯,总有想不到的地方。
入冬后,白雪皑皑,在百花凋谢之时的今日,唯有御花园的梅花生机勃勃。迎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傲然挺立在凛冽的寒风中。寒风词库,却能闻到阵阵清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心旷神怡。
“皎皎仙姿脉脉情,绛罗仙萼裹瑶英。”
容芊妤转身,一袭红衣,热烈地冲进了薛霁的视线,“大人是在说什么。”
“你们退下。”薛霁命身边的宫人退下。
“退下吧。”没有容芊妤的点头,没人敢动。
“花美,人更妍丽。”
“大人也是来劝我的?”
“是。”薛霁默认地点了点头。
“那大人又是谁当说客?”
“为你。”他斩钉截铁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