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报案,死者唐爽,女,北海人,26岁,北海银行营业厅前台。5月23日中午十点左右,路过的邻居报了警。110赶到后,发现人已经吊死在玉清花园的家中,脖子淤青严重,周围并无任何打斗的痕迹,门窗紧锁,初步判断为自杀。现在尸体已经移交技术部,具体死亡原因还需要等最终结果。”
玉清花园外面的安全线附近,一个穿着黑色冲锋衣的男人掀开安全线快步走了进去。
一边走,一边问旁边的人:“自杀怎么会交给我们刑警队?”
“110那边说,这是本市半年来第三起自杀案,上面要求我们警队并案调查一下。”
江霭琛没有过多纠结先前的问题,他问:“死者的社会关系调查了吗?”
姜南看了眼自己手上的小本子,念道:“回江队,据我们调查,唐爽是刚入职银行营业厅前台的,人际关系还是调查中,但是据相关同事透露,唐爽生前为人和善,她们觉得应该不会结交什么仇人。”
江霭琛像是很随意般问了句:“监控查了吗?”
姜南为难地说:“这里属于老小区,监控本就不完善。”
江霭琛抬眸,透过墨镜,冷冽地盯了他一眼:“周围的监控呢?”
姜南犹豫了一秒,回:“杜岚在查。”
江霭琛命令道:“把周围所有监控调出来,任何可疑的人都不要放过。”
姜南应下:“是。”
江霭琛走进案发现场,给周围维持秩序的同事看了眼自己的证件后,走进去。
“江队。”
“江队。”
周围忙着作业的刑警们看到江霭琛,很自然的和他打了声招呼。
江霭琛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点了下头,并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双白色手套带上。
他的目光在现场环视了一圈。
这是一个老小区,房间是一间标准的长走廊套二厅,客厅很大,也很干净,右侧边连接的走廊两边分别有着两间卧室。
江霭琛走到客厅与卧室相连的走廊下,望了眼顶上的挂着的瑜伽锁链。
“这就是发现尸体的地方。”这个时候,一个穿着警服的女人走过来,她抱着一沓资料,隔着白色口罩说,“不过我们检查完,尸体就让法医部的同事带回去了。”
“有什么发现?”江霭琛冷冷地问。
孟岐让早已经习惯江霭琛这种绝对不说一句的习惯了,她平静地说:“正如你所见,我们发现死者的时候,勒死她的麻绳就是通过这个锁链挂上去的。”
江霭琛:“死亡时间。”
孟岐让:“初步判断死亡时间是早上五点左右。”
江霭琛没说话,他单膝蹲下,用手指捻起地上的白色沫屑。
江霭琛:“这是什么?”
孟岐让看了一眼,解释:“是天花板的墙皮屑,应该是安装瑜伽锁链的时候落下的。”
一旁跟在江霭琛身边,久久不说话的姜南像是发现了不妥,他问:“一个独居女性,在家里安装空中瑜伽,会自己亲自动手?”
孟岐让说:“不会,这种难度较高的装钉作业,买瑜伽设备的时候,一般会配套相应的装钉师傅来帮忙安装。”
姜南抿抿下巴,分析说:“地上的沫屑残留,说明锁链大概率是近期安装上的。近期安装,房间内却没有留下安装师傅的任何指纹和脚印,所以有没有可能不是自杀,是凶手将现场伪装成自杀的模样的?”
江霭琛没理会姜南这种没理由,瞎分析的猜想,他继续问:“还有什么发现?”
“整间房子很干净,除了客厅的垃圾桶里一片用过的干卫生纸,其他的并无发现。”孟岐让说完,又补充,“并且,房间内除了死者的指纹,我们没有发现其他人的。”
姜南又分析:“又没有可能是死者平时经常打扫卫生,又或者不常居住在这里。”
孟岐让白了他一眼:“可是,你会在一个经常不居住的房子里安装一个瑜伽吗?”
“所以有很大可能是死者刚打扫完卫生,安装的师傅就来给她安装锁链了。他当时戴着手套,所以一个指纹都没留下。”
孟岐让煞风景地说:“万一根本没有安装师傅,自始至终都是死者一个人操作的。”
姜南继续说:“高难度装钉任务,一个女性应该很难完成,我更倾向于是装钉师傅带着手套作业。”
“如果真有装钉师傅,脚印呢?”孟岐让抱紧自己怀里的资料,说,“总不能赤脚吧。”
“万一呢,”姜南说,“这间房间的主人这么爱干净,说不定看到师傅鞋脏,就让他脱鞋进屋呢。”
孟岐让白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接话:“然后,安装锁链的师傅觉得自己职业生涯第一次受到这种侮辱,一个生气把死者杀了?”
“是不是很有道理?”姜南半开玩笑道。
“有道理你个头啊,”孟岐让没客气地说,“如果他赤脚进来的,也一定会留下痕迹。我们法医可以通过采集双脚接触地面所遗留下来的印记,来辨别DNA。这样比通过鞋印猜测凶手年纪和身高,再排除嫌疑人,更简单。”
“如果我们在现场真的发现这种印记,我不采集DNA,搁这儿跟你们讨论自杀还是他杀?”
孟岐让和姜南在同一警队共事多年,彼此的脾气摸得门清儿,也知道对方的容忍底线在哪儿,没几句话,俩人便互相吵了起来。
姜南:“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闲得慌呢。”
“姜南,你又皮痒了是吧,信不信现在我就把你送上法医手术台,当大体老师解剖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