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回她身上,“因为我有两个心愿,无论如何也要做到。”
他的眼神似一池温暖春水,柔和地将她包裹笼罩。姜阑隐隐察觉到其中或许与她有关,轻声询问:“你的心愿……是什么?”
“第一个心愿已经实现了。”顾景曈薄唇翕动,缓缓述及过往,“那年元宵灯会,是因为我的疏忽才害你走失,我找了你很久,但是却一点线索也没有。”
他阖上眼眸,敛去眼底沉痛的内疚与悔恨。静默许久之后,他终于吐出一口浊气,继续道:“我登上的位置越高,能调动的势力就越大,找回你的希望也就越大。”
幸好,苍天见怜,他找到她了。
“至于第二个心愿——我已亲身体会,若无家世背景支撑,于官场中会是如何举步维艰。我既已坐上丞相之位,便要尽己所能,为天下寒士铺上一条进身之阶。”
他顿了顿,眸中汹涌的情绪尽数退潮,只余一派凛然坚决。
“我走过的路,不必有人再走。我丢下的原则与风骨,他们尽可以坚守。他们不必逢迎豪门权贵,不必为登高位不择手段。科举之制推行以后,他们便可凭借真才实学,以手中笔、纸上文,谋得一个似锦前程。”
自古以来文臣武将,出身寒门却平步青云者,他顾景曈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他却只想做第一,不想做这个唯一。
既已破了先例,何不就以此身,成为破开阶级大门的那柄利斧?从今往后,选贤举能,只凭才学,不问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