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昭之提议骑马到十里外狩猎,他在马厩仔细挑选一匹漂亮的枣红色小马,将缰绳递到连澄手中。
“我不会骑马。”
三人闻言同时愣了愣,都没想到武功一流的连澄竟然不会骑马,唯有阮吟雪回过神来,想到她从小住在海岛,不会骑马也是正常的,说不定此前根本没见过马长啥样。
连澄无所谓道:“没关系,我不骑马也能比你们跑得快,你们自己先走……”还未说完,她就被一只长臂捞上了马,阮吟雪揽着她的腰,道:“有马不骑是傻子,小王爷我屈尊手把手来教你。”
他吐出温热的气息在耳边,一下子就烫红了她的脸,连澄僵硬地窝在他怀里,不敢动弹。
却见林殊洲、许昭之二人已拍马奔出,阮吟雪一拉缰绳,那座下的马儿便如足底生翼追了过去。
疾驰了一刻钟,沿途树林越来越密,光线都有些不足,阮吟雪忽地一拉缰绳,猛地发觉不对劲,周围没有一声鸟叫,静得有些瘆人,前面没有人马经过的痕迹,想必他们是和林殊洲、许昭之二人走错了道。
他正欲开口,连澄伸手止住了他。
她轻盈无声地跃上头顶的树枝,那耳边传来由远及近的窸窣声,好似群蛇压草而过,未多想,她抽出袖中缎带,将阮吟雪卷到身边,再冲那马屁股弹了一颗石子,那马儿受惊,嘶鸣着奔了出去,连带地,方才那奇怪的声音也紊乱了些。
阮吟雪以唇语道:“我的影卫不见了。”他出门习惯性带了五六名影卫,他们个个武功不低,却在此刻消失,让他有些不安。
连澄示意他屏住呼吸,同时她闭上了双眼,全神贯注地聆听树林的动静。
那声音时隐时现,时而整齐,时而杂乱,逐渐将他们围在了中央。
连澄睁开眼,眼里有着少有的凝重,她拔出闻蝉剑,那剑身在黯淡的环境更显得妖异无比,通体若有若无地环绕着一层绛红色的荧光。
突听那前方传来一阵弦音,由慢转疾,仿似珠落玉盘,又像万马奔腾,变幻万千。
陡然间那声音消逝,林子里探出密密麻麻的蛇头来,直立着半米高的蛇身,那蛇通体黝黑,眼眸通红,浑身泛着金属般的光泽,十分诡异。
阮吟雪忍吐道:“他奶奶的,怎么是这个玩意儿,我一见蛇就浑身没力。”
连澄看着周围的蛇圈,道:“那人不知躲在哪里,你一个人小心点儿。”
说罢,她径直跳了下去。
蛇群飞快地朝着她的方向爬来,她右手挥动剑身,划出一道流光,蛇头纷纷散落一地,只是,刚死了大半,立刻又从角落钻出无数跳小蛇来,如此重复两三次,连澄暗道不妙,她沉住气,仔细聆听周围的动静,然后随手扯了几片树叶子扬手射了出去。
树下传来“啊呀”一声惨叫,那声音似人非人,倒像鸟雀的叫声。连澄一个跨步,猛然朝它劈去,出手又快又厉。那东西被砍伤了肢体,疯一般地四处逃窜,群蛇也跟着四处游走,舔舐地上流淌的血迹。
连澄见此惊奇不已,那东西倏地骨碌碌滚到她面前,定睛一看,原来是个瘦小的老头,他须发拖地,皮肤异常惨白,连皮下的血管都清晰可见,背上背着一把古琴,他的大腿正汩汩冒着血。
老头狞笑道:“你这小丫头竟是有几分能耐,我用这畜生杀不了你,但你今天碍了我的路,必须死在这儿。”
说罢,那老头张着干瘦的五爪便探过来,速度极快,地上的群蛇也都吐着信子游走过来,阮吟雪看得着急,连声喊着小心。
老头抬起头,朝他“嘿嘿”一笑:“我先将这小女娃收拾了,随后再好好折磨你。”连澄旋身避开那一爪,他快,却也快不过虚妄宫的轻功身法,几个闪身,她便由守转攻,腾空跃起,轻飘飘地踹了他一脚,看似没用几分力,却将他踹了个踉跄。随后,她手腕一翻,使出一套虚妄宫的柳明剑法来,那闻蝉剑剑气袭人,剑身仿似蕴藏着生命一样微微颤抖,霎时间,周围充斥着肃杀之意。
老头愣愣的看着闻蝉剑,竟忘了躲开,他嘴里喃喃道:“妖剑闻蝉……昆仑宝藏,竟是真的。”
连澄眸似冰霜,手执闻蝉剑毫不迟疑,笔直刺出,正中那人心脏。
老头捂住伤口“嗤嗤”地笑,叹道:“未见宝藏,却因宝藏而死,果真是把妖剑啊。”
他近乎贪婪地看着闻蝉剑,方才刚吸足了血,此刻光芒更甚,他看得有些头晕目眩,道:“老身死在这样的剑下,也不枉此生了。”说罢,身子一歪,已是断了气。
没了主,群蛇无脑,很快便散去了。
阮吟雪从树上跳下来,假装好奇道:“那人对你这把剑似乎有些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