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邃看她一眼,低头笑了,蹲下揉二虎脑袋:“只是松松筋骨。”
“我们二虎才不用松筋骨。”她护短得很,也蹲下,摸摸二虎下巴。
“好,不松。”他声音很低,透着股什么都由着她似的温柔劲。
“二虎想跟你出去玩。”陆斯陶抬眸看他。
他很轻地笑了下:“我带它出去。”
“我也想跟你出去玩。”陆斯陶说。
段邃微顿,一抬眸,就看见她托着下巴,眼巴巴地看着他,满脸期待。
他喉结轻微滚动:“好,一起出去。”
“我是说,出去。”陆斯陶轻轻眨了下眼睛,“不带他们的那种。”
迎着她清澈直白的目光,他开口,声音很轻:“会害怕吗?”
她低眸思索,缓缓说:“其实我小时候经历绑架后,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疏导,但还是会做噩梦,害怕出门。被很多人跟在身边保护也有过不习惯,但我从来都没发脾气说不让他们跟,因为我很没出息,是真怕死。”
段邃看着她低垂的眼睫,轻声开口:“谁都会害怕死亡,这不是没出息。”
“你也会怕吗?”陆斯陶抬眸看向他,“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
他笑了下,低眸轻拍二虎的脑袋:“我从不轻视自己的生命。”
他又不正面回答问题,不轻视生命和怕不怕死是两码事。军人么,都是不怕死但也不会轻视生命的。
陆斯陶没追问,只继续说:“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现在好很多了,可没有他们跟着还是会不安心,爷爷更不安心,不过……”
她话音渐弱,段邃抬眸看她。
她忽然抬眸,黑白分明的眼睛不偏不倚地望着他,清澈直白:“你会保护我吗?”
“会。”段邃目光清清净净的与她对视,“保护你,是我的职责。”
“那还有什么好怕的。”她眼睛亮起来,拉他胳膊,“走——唔!”
还没站起身,她就朝旁边倒了下去,段邃反握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捏住她的手臂,将人扶起来。
她穿的短袖,掌心接触到她手臂的皮肤,段邃指尖微蜷了一下,下意识想松开,但面前的人像腿软了似的,站不住。
他不动声色往后撤了小半步,伸臂将人扶好。
“……腿麻了,好像有好多跳跳糖在我腿里面跳。”陆斯陶皱着脸咕哝。
段邃被她的形容惹得想笑,低声说:“缓一会就好。”
“你不麻吗?”陆斯陶仰头看他。
他说:“不麻。”
陆斯陶:“……”
缓了一会,能走路之后,陆斯陶开始计划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去。
家里的正门和后门都有保安岗,内外各处摄像头遍布,想神不知鬼不觉还真有点难。
不过,摄像头又不是为了防她的,陆斯陶不管这些,想起后院有个小侧门,一般没人从这个门走,所以常年关着,但她知道密码。
陆斯陶上楼换了件方便的衣服,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搭配运动鞋,然后去后院跟段邃汇合。
带着二虎,在段邃的“掩护”下,从侧门溜了出去。
陆公馆坐落在瑰溪湖东岸,背靠瑰溪湖,周围没什么高大型建筑,清静宜人。
刚下过雨,空气凉爽。
段邃牵着二虎,和陆斯陶并肩往瑰溪湖的方向走。
“其实在瑰溪园和在家里也没什么太大差别。”陆斯陶笑看着他,“下次我们去远一点的地方,好不好?”
“好。”段邃应声。
永远都是平静利落,又淡漠公式化的答应。
陆斯陶不太想和这样的他说话。
她撇撇嘴角,轻声喃喃:“可是万一遇到意外怎么办?”
他垂眸看向她,低声说:“我会保护你。”
依旧是平静利落,保镖式的回答。
陆斯陶没看他,也没应声。
目光干净看向前方,没什么特别的情绪。
段邃默了默,轻轻收回视线。
沿湖往左去,有一条樱花小道,现下这个季节,没有花,枝叶繁茂翠绿。
风吹过树梢,哗啦响。
段邃低眸看她,她用手指在拨额前被风吹乱的碎发,皱着眉头,好似在为驯服不了那几根头发苦恼。
笨拙得有点可爱。
他不禁轻牵了下唇角。
忽地,段邃眸光微动。
——他察觉到后面有人。
不是路过的行人,而是有人在跟踪他们。
她从家里出来散步是临时起意,就算有心思不轨的人,也不该这么快知道。
……会是谁?
段邃转过头,不动声色地举起手机,借着屏幕反光往后看,后方人影似有察觉,身影一闪,躲在了树后。
对方虽躲得快,但他对那个身影熟悉。
不是别人,正是云焦。
段邃目光微黯。
陆斯陶无知无觉,她看见了一群蚂蚁搬家,正蹲在树旁边观察这一“庞大工程”。
她捡起一根小树枝在蚂蚁队伍旁划拉了几下,笑起来,发现了极有趣的事似的喊段邃:“你快来看。”
一回头才看见他站在原地,沉静看着她,那目光极深,也极难懂。
陆斯陶疑惑:“怎么了?”
他没应声。
四目相对,空气一时静默,只余风过树稍的响动。
半晌,他轻撇开视线,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