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姑娘送回父母身边,姑娘不必挂心。”
顾黛记得李大人与他们介绍那名公子时,说那位公子是搞林业的,平时就种种树。
听说姓薛,母亲早亡,父亲在东街当官。
但是金林道观的道童怎会叫这样的人为“主子”呢?
顾黛问道:“请问你家主子是? ”
道同回道:“姑娘见过的,就是刚才杀人的那位,是不是长得极好的?”
顾黛:“......”
好你妹呀!!!
早上李大人还拍着胸脯跟顾家说:“这位公子和你家黛黛那是真的合适啊,性情特别互补。”
顾黛在街坊邻居心目中那是出了名的端庄娴静好脾气,虽然这些都是她装出来的。
境王则是阴阳不定性格乖张暴戾,这总不能也是装的吧?
顾黛想,真是神一般的互补。
道童看她神色苍白,说道:“姑娘莫大惊小怪,这种大场面以后你见多了就习惯了。”
【不,我不想习惯。】
顾黛问道:“怎么他很喜欢杀人吗?”
道童提着香停下脚步,掰着手指算了算,摇摇头说:“以前是挺喜欢杀人的,不过他现在已经改好了。这个月也就在大街上拖杀了一名百姓,杖毙了俩位宫人,哦、加上今夜的这四名武官,总共也才杀了七个人吧,很善良了。”
顾黛听到这,扭头就往回走。
道童立马拽住她:“姑娘,你这走了可是要杀头的罪啊。”
顾黛转身望向道童:“墨陵哪条律法规定男女间相亲,女子不同意就要被杀头了?”
道童说:“他不一样,他是境王,是陛下的儿子。”
可拉倒吧。
顾黛说:“哪家的好王爷讨个媳妇还要自降身价、隐名埋伏、靠坑蒙拐骗?他一看就有问题,不见他是死,去见感觉也没什么好事,不如不见。”
道童悻悻然说道:“姑娘你得换一种想法,境王要不是恶名在外,怎么也轮不到你啊?对不?”
顾黛被忽悠了一天,还看了一场相亲对象现场杀人表演,现在只觉得脑壳子很疼。
她扶着额头一脸痛苦地说道:“是啊,真是好福气呢,这种泼天的富贵你们还是留给别人吧,我不要。”
道童见顾黛坚持,连忙拦在跟前,心一横说道:“实话告诉你吧,陛下觉得境王殿下脾气越来越差了,他想找个脾气好的、知书达理的姑娘感化他。至于为什么会选上你主要还是因为他自己挑三拣四,要求对方又要长得好、脾气好、个头高、身材好、家庭人员关系简单、家庭和睦,更离谱的是还和他同年同月同日生,细属整个邺阳城就还剩下姑娘你一人符合条件了。”
道童又解释说:“他又说婚嫁之事需得俩情相悦,得双方看中了才行,故才有了隐姓埋名与女子相看一事。”
顾黛说:“事出反常必有猫腻,说吧、你家王爷是不是有隐疾?”
道童急道,指天发誓,“绝对没有!虽说只是做个侧妃,但对寻常姑娘来说已经泼天的机遇了,姑娘你要把握好。”
顾黛听到这眼神微瞪,再也不装什么端庄闺秀了,吼道:“什么?还想我给他做妾???”
此刻的顾黛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母老虎,她插着腰气得直接往回走,道童拽着她不让走。
“姑娘,不是妾,是侧妃。”
“那还不是妾?”
二人就这样站在竹林中僵持着,叶子上的雪簌簌掉落,一小堆一小堆的往地面上砸去。
道童央求道:“姑娘你真不能走,你走了奴才就完了。”
顾黛为难道:“小道长我真得走,我不走我全家都要完。”
全邺阳城谁不知道当今陛下和境王的父子关系极其恶劣。
虽说陛下这些年因着境王生母的关系对境王多有宽厚,可是帝王之心深不可测,就境王如今这副做派,一个帝王又能容忍他到几时呢?
太子和境王又向来不对付,待太子登基他又是什么下场呢?
顾黛觉得脑壳子一痛,不敢想。
这个人是父子父子关系处不好,兄弟兄弟关系也不行,和后母又成天剑拔弩张,他自己万人嫌也就罢了,还阴翳狠戾,就是一颗深埋的火药,谁接近谁倒霉。
顾黛说:“我答应你去见他,万一他看上我了怎么办?我这么美!!!”
——“你...照照镜子。”
一记如羽翼般轻薄的声音划破苍白雪色。
有什么东西轻轻拍了拍顾黛的胳膊,顾黛低头还真有一面镜子。
她顺着镜子望去,先是瞥见一抹红色的袖角,再往上就是线条修长的手臂,再再往上就是一张如羊脂玉般的白皙的脸映入眼帘。
他的鼻翼在苍白的雪色下透着淡淡的光,眼角一粒痣,紧闭着那双狭长的凤眼,满脸写着“多看你一眼都是输”。
顾黛尴尬得顿在原地,手脚像是被灌了铁一样,怎么都举不起来。
不过对方很“贴心”,下一刻直接将镜子怼到她脸上,势要她好好照照。
她凑上前去,一张清丽的鹅蛋脸出现在镜面上,额头饱满,眼睛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小,眼角长长的,鼻翼高高的,皮肤白里透红的,虽不是那种浓眉大眼的艳丽姑娘,但绝对美。
顾黛扶了扶鬓角的杂毛,傲娇道:“嗯、我是好看的呀。”
顾黛先是听见一记嗤之以鼻的冷笑,接着她看见身旁的红衣王爷捂着肚子突然笑弯了腰。
旁观的的小道童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