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形的，你对我不满意，就是对上神……”
“停停停，赶紧干活，别瞎说。”李一跃打断她，有些紧张地朝着四周张望。
确认没有人在附近，才松了一口气，拿起抄网，捞水中的铜钱。
离轩上神待他们这些小仙侍的确相当和善，但是在离上宫也是有规矩的。
在宫内敢对上神不敬，这仙侍怕是不想当了。
他本就因为这小龟得罪了不少红眼病的家伙，不少人想着把他赶出离上宫。
若是被他们听到这话，那自己就再也护不住她了。
爷爷自然知道那些家伙在想什么，才会把这个傻了吧唧的灵龟扔给自己。
真是麻烦死了。
“这么多年来，祈愿池里的灵龟那么多，上神怎么就偏偏选了你这一只呢……”李一跃小声嘟囔着。
听了这话，舒小玄来了劲儿，挺起胸膛，朝他抬了抬下巴：“那自然是因为上神看上了我啊！”
此话一出，别说李一跃了，舒小玄自己都觉得脸上有些热。
她真的没有那个意思，但是任谁听到这话，都会想到那个方面去。
果然，那小鲤鱼听了这话，看向她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隔了半晌，他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连抄网都没有拿稳，落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舒小玄你化形把脑子化没了吗？”他笑得直不起腰，“上神若能看上你这只绿毛龟，天上都不下雨，改下野猪了！哈哈哈……笑死我了……”
“你才是绿毛龟……”
舒小玄抄起扫帚准备朝他扔过去，扫帚却被那鲤鱼一把夺了过去。
还没等她来得及伸手去抢，李一跃拽着她的衣领往后一拽，然后挡在了她的面前。
只听得天空一声闷响，紧接着就是什么东西掉入水里的声音。
舒小玄望着眼前明显放松下来的某鱼，心中甚是温暖。
这个家伙虽然有诸多毛病，却是她在这里结交的唯一一个朋友。
平日里总是与自己抬杠，但在方才这种时刻，倒是第一时间将自己护在身后，这让她不感动都不行。
“哼，不知道又是哪只逃进来避难的小妖。”李一跃叹了一口气，朝着池塘走去。
舒小玄也跟着他走过去，伸长脖子看向那池塘里黑乎乎的那一团，似乎是个受了伤的黑衣人。
他身上的血水在池水中晕染开来，把池中的灵龟和鲤鱼都吓得朝岸边乱窜。
她听李一跃说过，离上宫有上神的仙气萦绕，一般妖族根本不敢靠近。
但因上神慈悲，也会庇护误闯的妖族，所以总有走投无路的妖族会尝试闯进来。
所以每隔几年，离上宫都会进来一两只妖族。
池水里泡着的这一团，应该也是进来躲避危险的妖族吧。
既然是妖族，不会是……
嘴角微勾，舒小玄打趣道：“阿跃你看，天上真的下野猪了。”
李一跃刚走到池边，拉着那人的脚，准备把他拉上岸。听了这话，脚下一滑，差点一头栽进池中。
这丫头一定是化形伤到脑子了，才会敢说这些瞎话。
上神怎么可能真的看上她，他心中惦记的，一直都是那一位大人，否则也不会不肯回天界，一直待在人界……
正想着，一个虚弱而阴郁的声音响起：“你才是……野……猪……”
循声看去，那人的脸竟是一团黑色烟雾，烟雾中一双血色的眸子死死盯着自己。
松开抓住他脚踝的手，李一跃跌坐在地上，浑身颤抖不已。
而那人也似乎用尽所有力气，再次将头埋入了水中。
想他李一跃也算是活了小几百年了，在来离上宫做仙侍之前，在人界游历了一番，遭遇过各种危险，也算是见识广博。
但这样浓烈的杀意，还是第一次感受到。
恐惧将他笼罩，强烈的情绪波动将他的经脉全部冻住，这感觉……
李一跃挣扎着想要扑向一旁完全没有感受到危险的小龟，想要拉着她尽快逃离这个危险人物，却是再也支持不住，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
舒小玄不明白这条鱼为何突然这么奇怪，坐到地上抖个不停，还恶狠狠地扑向自己。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这家伙压成肉饼的时候，那家伙却变成回了原形，摔到了自己的身上。
“李一跃？”她捏着鲤鱼的尾巴，把他拎了起来，轻轻晃了晃。
没有得到回应，她看向池塘里面吐着泡泡的黑衣人，颇是不解。
方才这鲤鱼好像是听到了这人说的话，才会突然变地这么奇怪。
可自己也听到了，为何没有什么感觉？
不过她没有时间继续思考，因为那水中之人似乎已经快没气，开始沉到池底了。
赶紧将李一跃放入了祈愿池中，舒小玄尝试着伸手去拉那人，却因为手太短，根本够不到。
瞥见被那鲤鱼扔地上的抄网，她赶紧将之拿起来，想要将那黑衣人捞起来。
她从未用过抄网，动作甚是笨拙，好在尝试了几次后，终于网住了黑衣人的头。
好不容易快要将他拉到池边的时候，他却突然醒了过来。
一双手抓住抄网的长柄，只是一拽，舒小玄只来得大叫一声，就坠入水中，砸到了那带着血腥味的胸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