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楼的王丽为这次的项目已经足足加班一周了。
前几天她加班时,楼上就总传来砰砰砰的声音,断断续续,王丽也就只在心里暗骂几声,带上降噪耳机继续工作。
那天是项目完成的最后一个节点,这个噪声再次向王丽袭来,而且比前几天更响,她撇撇嘴,想如以往一般带上耳机继续工作,不巧的是耳机她今天恰好忘记带了。
她强忍着工作了一会,声音却始终没有停下的趋势,她实在忍无可忍,摔了鼠标,火冒三丈地往楼上冲去。
奇怪的是,王丽走出楼梯间,却发现眼前的二十七楼一片漆黑,压根没有人在加班!她的心脏砰砰跳了起来,深吸一口气,她又转身下楼,不知什么时候楼上的声响早已停止,只剩下王丽高跟鞋噔噔噔的声音在楼道回响。
下了楼梯,王丽擦了擦手心冷汗正想回去继续工作,却发现二十六楼竟也灭了灯,王丽抖着左手,打开走道的白炽灯,灯光的照射下,她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层号,27这两个阿拉伯数字似乎在无情嘲讽着她。
王丽崩溃,她狂奔回楼梯间,死命按着电梯按钮,电梯从三十四楼飞速下降,最终停在王丽面前。
叮,电梯门开了。
背对着电梯口蹲着个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女童,她拿着奇奇怪怪的球形玩具,一下又一下往墙上弹着,“砰、砰、砰…”
王丽咽了口唾沫,大着胆子问:“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粉衣女童慢慢转头,一双没有眼珠血淋淋的眼睛就这样直直望向王丽。
凌晨两点,王丽的尖叫响彻了整个楼层。
第二天,有员工在二十六楼电梯间发现了晕死过去的王丽。
是的,她与陈娥同样失去了双眼。
诸如上类的事件持续了整整一周,每天都有一人失去双眼,王丽事件甚至算是较轻微的,像陈娥那样失去生命的竟也有三四人,恐慌的气息在公司里弥漫开,员工们纷纷辞职。
与此同时,这赵守业是投什么赔什么,赵氏集团更是一再亏损,基于这种种状况,愁的他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是各种和尚道士胡乱的请,钱是大把的花进去了,而情况是丝毫没有好转,病急乱投医,那这才找上老道士师徒俩。
老道士捻着胡须,悠悠道:“斋主啊,你须知万事皆有缘法。”
赵守业拿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大师,实不相瞒,这段时间我是做什么什么不顺,晚上睡觉呢,只要一闭眼,就有个尖锐的女声在我耳边不停说话,吓的我是睡都不敢睡。”
林芥撇嘴,随手把罗盘揣到怀里,大咧咧往沙发上一坐:“赵总您呢,这面色灰暗,印堂发黑,且命宫生凶痣,一看就是运势极差。按您这凶痣来看,应该财路坎坷,您却发了家致了富,这一点实在令我佩服。”
赵守业下意识摸了摸眉心痣,“小道士,不瞒你说,我这痣以前是没有的,后来被…”赵守业话说到一半突然哑口了,神色变得恍惚起来。
“后来怎么了?”林芥问。
他闭了闭眼,双拳紧握,似是极为紧张:“没什么。”
老道半眯着眼,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那颗痣,转而祭出一道黄符,默念良久,狠狠将符向赵守业额前拍去,这赵守业瞬间软了身子倒在了沙发上。
只见那颗痣在黄符的作用下,竟隐隐显出了红光,“这痣不对劲。”老道士凑近仔细观察着,“这形状倒不像是一颗痣,竟像是一个圆形伤疤。”
“师父!让我来试试!”林芥有些兴奋,做道士这么些年,她就没遇到过几次正儿八经的诡事。
林芥掏出三清铃就是一阵狂摇,然则赵守业额前红光却更盛了,且带着几丝黑气,林芥反手一把桃木剑几欲劈至黄符上,当此时,红光内黑气大涨,猛然将林芥掀飞。
老道士左手接住林芥,右手急速掐诀,几道手印打下去到底是把黑气逼回痣中。
虽将黑气打退,但不知为何屋内的阴气愈加浓密,几乎凝结成了实物,赵守业身边竟渐渐现出一个女人的身形。
“老道士,这不是你该管的事。”一道女声冷冷道。
老道暗道不妙,急忙咬破手指,念道“青龙孟章侍吾左,白虎监兵卫吾右,朱雀陵光导吾前,玄武执明从吾后!”随即飞速于地面画出一道血符,在中间立起防护结界。
女人伸指点上黄符,符纸一触即散,而后她的身形也随之渐渐淡去。
林芥揉了揉酸痛的手腕,抬头看向赵守业,却发现他已经醒来。他瞪大双眼表情狰狞,惨白僵直的手正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仔细一观瞳孔已然开始涣散。
屋内不知何时泛起点点磷火,林芥大概这辈子都忘不了当时的场景,整个客厅里的屋顶墙壁地面遍布婴儿魂体,它们或扭曲挣扎,或恶意微笑,暗红的鲜血围着师徒二人的防护结界将屋内所有东西渐渐吞噬,
“这怨气冲天的,赵守业得造多少孽才勾来这么多怨鬼。”老道士叹口气,用手摸半天摸出一个创口贴,龇牙咧嘴的给手指贴上了。
林芥无奈扯扯嘴角:“我还以为您老人家在摸什么厉害法器,搞半天就这?”
“这事咱可不能掺和。”老道士掸掸自己宝贝法袍上的灰,忽而正经道。
林芥却颇有点恋恋不舍,跟着老道士这么些年,这种大场面却是她第一次见到。
老道士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糯米,口中低念咒语猛然洒向前方,只见小鬼触及糯米纷纷散开,一些来不及退开的竟被糯米灼伤,屋内怨气凝结,几成实质。
“也罢。”老道士叹道,转手祭出一枚红色铜钱,双手掐诀,嘴里嘟囔了一堆听不懂的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