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棠隋笑了笑,准备结账,许清宵说:“等等,你这酒水怎么算的,我们都是自己带的酒,你这杯特调是什么,一百美金,什么饮料这么贵?”
萧棠隋说:“那杯蜂蜜水,我们蜂蜜是从南非开普敦森林公园采摘的,所以价格会高一点点。”
“神经病吧,我去,你真的怎么不去抢。”姜梦麟自认修养还可以,这时候真的很想破口大骂了,她一提高声音,就惊动了宋莺莺,宋莺莺起身,同大家道:“我去看看。”
诸位学生都有点不知所措,怕自己放开了瞎吃瞎点,吃超支了。宋莺莺到收银台,问:“怎么了?”
“莺莺,你看,你一杯蜂蜜水,他收我们一百美金,你说他是不是疯了,典型坑人,黑店呐。”
宋莺莺看账单,拿了张信用卡出来,“没有密码,结账吧。”从始至终,没看萧棠隋一眼。
萧棠隋觉得今日自己像个孩童一样,玩心大起,这价格是他随便定的,有些菜价甚至是他现场想的,就是瞎琢磨,也不知道有什么目的。可能是想看美人发怒,或者是想看学生们为难,倒时候他再说,今日全场五折,如果他们还是支付不起的话,就全场三折。
宋莺莺的卡递出去了老半天,对方没接,她才抬头道:“怎么了?”
“给你们打个折,今日初雪。”
姜梦麟与许清宵对视一眼,这人还真够随意的,宋莺莺一来,他就打折,别是对莺莺有什么企图吧。
萧棠隋算了个七折,这才是正常消费的价格,他没多收,也没少收,他那个蜂蜜水,还真是南非开普敦的养殖园出的蜂蜜,运回圣彼得堡真的运费老高。这都是他萧家的败家子们创建的产业,龙肝凤髓,舍近求远。
宋莺莺向窗外,果然下雪了,第一场雪飘扬在北极圈中的北方巴黎上空,圣彼得堡。
姜梦麟没心思看什么雪不雪的,苏黎世哪年不下雪,可能从彼得堡回去,苏黎世月底也会下雪了,她也不是什么醉入情网的小姑娘,没这么好骗。
“不用了,你或者认真再算一遍,别这么随心所欲。”她道:“如果你不会算,拿账单来,我帮你算。”
好较真的小姑娘,萧棠隋看她们,“我快关门了。”
“那你先算明白再关门,”许清宵也觉得丢人,在阿芙乐尔吃饭,是她提议的,要是这样坑宋莺莺,可能人家也会质疑她的人品有问题,搞不好还以为她在吃回扣。
宋莺莺收回那张卡,说:“你菜单上的松露鸡蛋是1399一份,你改成汉堡之后,收的2099;你菜单上的榨果汁是599一杯,你现在算的899一杯。”宋莺莺声音很轻,“为什么呢,你如果提价,应该及时修改餐单;如果是临时修改价格,理由呢?”
萧棠隋看她,心道:小姑娘记性不错。他说:“那是旧的菜单,新的还在制作中。”
“那你应该提前告知,客人有知情权。”宋莺莺道:“不过算了,结账吧,你家的蜂蜜是好喝。”
姜梦麟刷的卡,照着萧棠隋的第一版价格,他想打的折,就这样没打出去。
散场的时候,有个律师过来问:“被坑了?留存证据没有?”姜梦麟的单子在宋莺莺手上,本想大书特书的,但莺莺显然不想在这件事上纠缠,便回:“没有,他给我们打折了,没黑我们。”
“那就好。”
回去是许清宵开车,她全程没喝酒,喝了点果汁,她说:“我是第一次见阿芙乐尔上面的老板,只知道老板是个德国人,从来没见过。”
“不重要,很小的事情。”宋莺莺没那么闲,为了一餐饭,和人纠缠一小时,一小时她能赚很多钱了。
回到许家,姜梦麟先去洗澡,许清宵抱来一套资料,说:“简单说一下我们的运营模式,线下商店已经开启,设计公司正在注册,会计方面打算请个会计师事务所定期审核,虽然我们店小,但将来会和苏黎世的店联动,所以商标设计也出了几版,你自己选,你喜欢的。”
缪斯,商店名字就叫缪斯,和程亦风的工作室一个名字,宋莺莺看了一眼,选了个水滴形状的设计,潮起潮落,在宝石间的漩涡中嵌入标志,让她想起她中学的时候,在图书室见过的一幅画卷,主旨展现波罗的海的浮光随日度,漾影逐波深,瑰丽无比。
“这是艾楚怡的设计,她很有才华。”——虽然宋莺莺不一定感兴趣,也不一定记得住,但许清宵还是要推荐的,这么有才华的设计师总能发光的,不是此刻,也是在不久之后的某个下一时刻。
“跟她买断这个设计,我们将来能用作珠宝上面。”宋莺莺确实没打算认识每一个设计师,她要关心的事情太多了,美国国债如何,苏黎世金融市场如何,她的财富还不够她关怀每一件小事,温情对待每一个人。
东家就是东家,绝无可能和每一个员工共情,许清宵心想。姜梦麟洗了澡出来,喊她去洗澡,泡在热水里的时候,许清宵打了自己一下,要了钱还要有爱,人心不足。她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想要责怪宋莺莺,因为没有宋莺莺招募陆湛,陆湛就不会留在苏黎世和蒋柔然在一起。
什么洒脱,都是假话,骗人骗鬼的假话,什么说放下就放下,真是骗了别人又骗自己的鬼话。
洗了老半天,可能一小时,可能一个半小时,洗到脱层皮,洗到干脆想溺毙在浴室,或者就此昏死算了。
姜梦麟翻手机,看到一组照片,递给宋莺莺,“莺莺,你看。”是陆湛和蒋柔然同游埃及的照片,他们去了北非。
有陆湛抱起蒋柔然亲吻的一张,在九宫格最中间,姜梦麟叹息,“情之一字,最伤人,许学姐肯定伤到了,我去看看她。”
许清宵倒了杯酒,放在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