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秋走到自己的毡房口,发现里面有微微火光,掀开帘门进去,赫连弃及正坐在里面。
“赫连将军,等多久了?”杨清秋并不吃惊。
“呵呵,没有多久。”赫连弃及抬眼回道,“与长孙嬴聊了会,就到你这里来了。”
“那正好我就此向赫连将军辞行了,五更我就离开。”杨清秋拱手行礼道。
“怎么,你也不问问你与长孙嬴比试后那个烂摊子怎么收拾的?”赫连弃及嘴角阴笑了一下,问道。
“竟然有赫连将军亲自出马,那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了。”杨清秋话虽说得恭维,表情却仍是一副漠然不关己事一般。
“这我可不敢保证,你们对长孙嬴可能不太了解。”赫连弃及赏玩着案几上的茶杯,说道,“不过这事你干得很好,算是帮平王立了一个大功。”
杨清秋立在一旁沉默不语,火光的灯丝吱吱作响。
“平王这次虽未亲临云石大会,但有你这个好帮手,确实是一大幸事。”赫连弃及站起来,拍拍杨清秋的肩膀,凑近耳畔说道,“回去大可告知辰王,你今晚一出手,草原的联盟是不可能达成了。”
“有赫连将军出马‘宽慰’长孙嬴,那自是不会有任何转机了。”杨清秋与赫连弃及两眼相对,凌厉四射。
赫连弃及虽欣赏杨清秋的才能,但十分不喜这种冰冷自傲的模样,冷笑一声,说道,“你若真想娶云川,我也是可以帮你的,这对我们的大计也是有好处的。”
“多谢将军的好意,不用。”杨清秋撇了一眼他左脸的刀疤,像一个深深嵌入脸上的沟壑一般,这张曾经也是青春朝气的脸庞,如今却只剩下与刀疤相称的泠冽和薄凉。
“你说的‘不用’,是不用我帮你,还是你自己就能搞定?”赫连弃及嘴角上扬,眼神犀利地斜看着杨清秋。
“将军,你知道我的使命,你觉得我应该有什么意思?”杨清秋正脸看着赫连弃及,冷若磐石。
“呵,好吧。无论你对云川有无意思,我都可以帮你。”赫连弃及低声说道,快速地上下打量了一遍杨清秋,便仰首离去,“一路顺风,代我向平王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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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月氏部落西口,云川牵着两匹骏马,杨清秋正快步走过去。
“东西都带好了吧。”云川笑如春风,迎过去说道,“我们争取快点,今晚就赶到夏夷。”
“嗯,走吧。”杨清秋点点头,牵过一匹马,心如飞箭,一促即发。
一路驰骋,借着点点月光,云川侧脸看着杨清秋,他似乎比来时更加急切。“希望医好宇文瀚后,再与杨清秋一起骑马飞驰,他应该就能轻轻松松地享受下这里的大好风光了吧。”云川暗自想着。
从披星戴月到烈日骄阳,云川二人也差不多驰骋了大半行程,这才在一片树林旁停下来稍作休息。
云川递给杨清秋一些干粮和水,关切地问道:“你累不累?”
“不累。”杨清秋接过东西,自己找了一块空地坐下,留下云川站在原地。云川有些失落,耸耸肩跟了过去,挨着杨清秋也坐了下来。
杨清秋本能地想往旁边挪一挪,可还没等他有所行动,云川又马上跳起来,把自己手上的食物递给杨清秋,大声说道:“你帮我把这些拿着,我还带了好些肉干呢,比干粮好吃。你等着,我去拿。”
杨清秋茫然地接过食物,看着云川轻快的背影,想着这女孩精力可真是旺盛,自己几夜没合眼,早已疲惫,但一心想着宇文瀚,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可云川却始终神采飞扬,精神抖擞。
“快来看看,这是什么!”云川突然大叫起来,手指着树林里的方向。
杨清秋放下东西,快步走过去,刚走近便闻到一股血腥夹着闷臭的气味,云川已经捂着自己的鼻子。
“你站在我身后,我去看看。”杨清秋右手拦着想一探究竟的云川,护在自己的身侧。
“我与你一起,有你在我不怕的。”云川看着面前这个宽厚的肩膀,心里无比踏实,满眼甜蜜地说道。
原来是王成愈的使者队伍,十几人包括王成愈全部死在了树林里。
“谁干的?为什么要杀了他们?”云川有些惊恐,怪不得除了杨清秋,大淍并无使者出现在云石大会上。
想起赫连弃及所言,杨清秋倒吸了一口冷气,难道他真的仅仅是为了保护自己和平王吗?
“他们这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们不应该走这条路啊,只有从夏夷出发才会走这条路,但他们不可能路过夏夷。”云川蹙着眉,用树枝扒了扒几个尸体,说道,“钱财都在,并不是被劫。”
“可能是得罪了什么人了吧。”杨清秋看了看周围的打斗痕迹,基本都是一招毙命,目的非常明显。
“这些算是朝廷命官吗?依王成愈的性格,他一定会自报家门威慑对方,谁会明知他的身份还赶尽杀绝呢?”云川虽不喜王成愈,可从未想过要他性命,如今看他同无辜的士兵们横尸荒野,心有戚戚。
“你觉得会是谁?”见云川心思缜密,杨清秋试问道。
“我也不知道,只是希望他的死与大漠没有关系吧。”云川看到王成愈一行人惨死途中,而原本与他同行的戒持大师却早已安然无恙到达月氏,这让她觉得此事似乎另有隐情,但她却又不敢再往深处多想。
“你说我要不要赶紧通知我父王?”云川仰头看着杨清秋突然问道。
“不仅要通知你父王,等夜晚到达夏夷,也得赶紧通知盛泽小王爷处理这些尸体,莫要与夏夷扯上牵连。”杨清秋清点了下尸体的数量,从衣着打扮确认了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