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一同起了作用,不仅能独自入宫面圣,还从刑场上救下了郑家的孩子,听说她还在宫里还帮着宫人解了围,实在是让人惊讶。
且不说将这些处理得当的智勇,单说与皇帝面前应对的冷静克制,便是她从前未曾有过的。若不是这些由谢广亲自报来,他是必然不敢相信。
直等了半日,又亲眼见了这小丫头嬉笑如常,往日那红着眼圈的模样仿佛是记忆中事,如今他总算信了,这是谢家等到了上天垂怜。
菩萨保佑,承蒙祖上荫徳,他谢毅一生秉持公义,遵循圣贤,外对大乾尽责尽忠,内为族人遮风挡雨。愧对自家,却不负族恩深重。
虽说落得晚年孤苦。所幸小孙女终于开悟,也能让他去的安心些。
“听闻圣上赐婚。郑家那小子有才有貌,配你倒不委屈。”
虽然自持,谢侯还是难免激动,“我已吩咐人开始安排你们成婚所需的一应事务,你往后更要收敛心性,好好做出个家主的样子。”
谢从安按下心痛,将这话小心翼翼又琢磨了数遍,反复思量,瞧着老人对自己当真的是满眼的疼爱,才最终卸下了心防。
“名满大乾的瑾瑜公子,配了谢家的跋扈草包,可是委屈咯!”
这一世名声不好,谢从安噘着嘴嘟嚷出心内不满,可都是实实在在的真心话。
谢毅登时耿着脖子瞪圆了眼,“我忠义侯的孙女,跋扈又如何?那些只懂嗑牙的闲人,他们才是草包!你不要理会那些。若是郑家那小子敢跟着也瞎眼迷心的,老头子我就算舍了这身骨头,也要将这婚事拒了!”
老人语气夸张,眼中的爱护却是认真的。
心口暖暖胀胀,谢从安有些想哭,却跟着老人一起笑起来。攒足了一日的惶惶不安,终于在此刻消散,让她生出了一种回到家中才能有的自在安然。
得知圣上未有其他为难,谢毅便吩咐摆饭,祖孙俩边吃边聊了起来。
老人家今日颇有兴致。谢从安陪了许久,聊了不少奇闻趣事,饭罢祖孙俩又饮茶对弈,直到夜色催更才将老人请回了兴水阁中。
负责照顾日常起居的小厮们全都被耳提面命一番,谢从安交代了不少前世学到的养生细节,这才回到幽兰苑歇下。
自此,大乾侯府第一千金的生活正式展开。
*
养花练功习字,下棋看书饮茶。这一世多了爷爷的宠爱,也让谢从安补足了另一种的承欢膝下。
每日一睁眼便琢磨着好吃的好玩的去闲鹤亭讨谢侯爷开心,借着细心照顾着老人的机会,还从闲鹤亭里哄走了不少宝贝。
小日子没多久已是游刃有余,人难免也就懒散下来。虚度时光之余,便觉得每日都过得无甚滋味,乏善可陈。
这一日,练完功后想起昨日含苞的几朵兰花,谢从安便更衣净手行至廊下,忽然又觉得有什么事想不起来,困顿之时,被些奇怪声响引了注意。
院中那片空地上有团东西正扭来扭去,还有哼哼唧唧的声音。
隔着柱前的花盆没能看清,她往后一让,身旁一个影子已窜了出去,一脚将那东西踹的翻倒。
“幽兰苑也敢窥伺,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谢从安绕过廊下,只见那东西滚去方停,总算能勉强支立起来。
这才看了清楚,原来是个人被捆着手脚,想要起来就会撑不住栽倒。
她先是冷眼瞧着,见那人摇来晃去十分艰难,忍不住就笑出了声。
主子笑了,谢又晴自然有意讨好,作势上前撸袖要打,被一声喝住:“你去书房取昨日说的那本书来。”
谢从安说罢在廊下的藤椅坐了,接过玉簪送来的茶水啜了一口,想起什么,起身将那“粽子”又打量了几回,“起来说话。”
守院的影卫手重,将那绳索打的十分结实。玉簪费了大把力气也没能解开,还是祭出了剪刀才将人放了。
那人顾不得满身的灰土,一边给谢从安磕头,一边搓着有些短了的衣角,磕磕巴巴道:“小的不是坏心,小的,小姐可,可还,记得,郑家,公子。”
心中的混沌瞬间清晰,谢从安嗯了一声,啜了口茶才慢悠悠道:“怎么了?”
她隔着茶盏静静瞧着眼前的人,只见他吱吱唔唔的偷拿眼睛瞄自己,想看又不敢看“……小姐可否跟我过去瞧瞧?”
谢从安起身将茶碗递了出去:“前头带路。”
内院向西,是南苑的方向。
看着小厮在前头一路小跑还频频回头,谢从安脚下未停,却思虑满腹。
住在那里的两位混蛋表兄她还未拜访。如今这躯壳內换了新主,不知若再跟两人对上,会是怎样的一个场面。
不过多久就到了一处院墙之外,里头正传来一个极为难听的公鸭嗓:“人说瑾瑜公子书画一绝,怎得这般小气,就不能为我们兄弟展示一番吗?”
这讨人嫌的声音何其耳熟,脑海中瞬间就浮现了谢以山的那张肥脸。
谢从安轻扯嘴角,暗骂一句口蜜腹剑,小厮已经自觉的避让在一旁。
她三两步走入,上前挑起竹帘,果然见到了两个熟悉身影。
“难得两位哥哥雅兴,既然外子不适,不如就改由从安来彩衣娱亲,可好?”
霉潮气味将毫无防备的谢从安冲的直拧眉。
屋子不大,里面又简陋,连个遮挡的屏风都未有,一进来就看了个明白。
正中一张小小的方桌,最里头是个轻纱罩顶的竹榻。未有窗亮又未燃灯火,只能隐约瞧见上面似躺着个人,只是眉目具在影中,看不真切。
此时再想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