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音调的突然转变,给了我一个很好的驻足借口,观戏的想法刚成立,就感受到了他情绪的翻滚,“不是跟你说了,别乱跑别乱玩!非得把自己弄得一身伤!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
这么多年,他早就把自己的情绪修炼得出神入化,变得可控,变得内敛,没想到温锁的伤,能让他大发雷霆。
“你这么凶干嘛!”她声音委屈,浴袍衬出了她楚楚可怜的部分,加上她披着长发,看着乖,几绺夹在耳边,抽泣的时候一抖一抖的,任谁看了都会心疼。
但我知道她的本质,螺丝事件她处理得雷厉风行,在周屿焕面前她就只知道掉眼泪,我要是能学会这双修的本事,也不至于跟他越走越远。
“怎么弄的?”
“我不想说!”
她哭着跑出去。
他看起来真气着了,没去追。
不过给自己的冷静时间也就两分钟,就开始打电话,手机刚放到耳旁就拿下来,看样子是被挂了。
再次打的时候,朱乐走了过来,他一来,我就知道事情要发生反转,就站在不起眼的位置,听他说:“周哥,那代码是不是有人碰过了,之前太忙,没跟你讨论,就是吧,我一启动,机器螺丝就蹦出来了,还好温锁那姑娘把一根内六角拿去磨了,不然今晚的比赛都成问题。”说完话音一转,“这事你知道吧,我让沈叙告诉你了。”
他拨号码的手一僵,眉眼在几秒内迅速调整,像是捕捉到了这件事的内情,而后作出回应:“嗯。”
他单回一个字,不是表明事情解决就可以高枕无忧了,而是会沿着细节抽丝剥茧,回想那个房间谁待过,谁有动手脚的动机,以及他刚才凶了温锁。
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对一个女生凶成这样。
违背了他的交往准则,他冷静下来后会后悔,悔意会把他内心最柔软的部分剥出来,现在又加上这么一件事。
我不敢揣测他的心情。
赛场早就散了,他的公司包下这块场地一整天,此刻周围安静,没有商场客户的打扰,整个场地显得寂寞又空洞。
他的脚步声有节奏地响,在机器人旁边停,伸手点烟,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把烟放嘴里,两手在某个位置一摁,那根螺丝蹦了出来。
沾着血。
他放在手里转,仿佛在揣摩温锁打磨它的时候有多艰难。
接着拿起电话。
被挂。
再被挂。
他锲而不舍地打。
终于有一通放在耳边的时间长了些。
三句话。
“对不起。”
“以后不凶了,你在哪儿?”
“……好,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