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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长风(2 / 3)

我打断道,“驿馆出去几里开外全是平地,不见关隘,何以就追不得了?一追必死,除非王叔根本就是要让他们活着。”

唐长风盯着我,手里捻着十指的琥珀扳指,略微思忖了几秒。

“寓安,你……”

“如果说”,我不由分说,“我是说如果,王叔已经提前知道了叱金吒的和解之意,却不把他引导事先布好的局里,非在那片刻打得丢了兵,又是为了什么?皇上要打兀勒,兵力齐备,王叔只要把他们引过去,甚或引着他们朝对的方向打,都不至于丢了。”

他不说话,我问:“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唐长风叹了一口气,说:“你现在来告诉我这些,就是让我做好应对皇上的准备?”

我笑了笑,说道:“王叔承认了就好。其实你不必忧心,皇后没有招,叱金吒也没有传信,皇上忙着管边关,人人都当你是杀拓干木的功臣,没人会来问你的话。”

“那你是什么意思”,唐长风问。

“我既能把话明明白白地说出来,自然是不会有害王叔的意思”,我松了口气,“事实上,我跟王叔是同仇敌忾。我不想让皇后活,你不想要皇帝活。”

“不得妄言”,他也并不怒,只是压低了声音。

我说,“所以现在,你也想要拉下皇后,我说的没错吧?”

唐长风轻笑了一声,“一个女孩子家留在京城久了,学了些半熟不熟的本事。我问你,倘若是假的,何以让众人相信你的话?倘若是真的,你就不怕我做出对你不利之事?”

“我敢赌”,我说。

“赌什么?”

“赌你没那么坏。”

他一勾嘴角笑了笑,“那条件呢?”

“帮我救一个人。”

“谁”,他问。

“程诗南。”

唐长风眼神四下里转了转,轻拍了拍膝盖说道:“我说你怎么能知道这样多的内情,是她看见告诉你的吧?”

“她也告诉了我不少你的事”,我说。

唐长风的神色紧张起来。

“王叔不必紧张”,我说,“争强好胜乃人之本能,王叔和皇上不是一条心,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相反,倘若我处在王叔的位置上,大概也会这样做。”

“寓安”,他理了理衣袖,“你进宫不过半年,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吗?”

“不是”,我说道,“不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而是我本来就不是这里的人,我不是,程诗南也不是。”

“什么叫‘不是这里的人’?”

“我说,王叔单凭自己得不了这天下,你信吗?”

“何出此言?”

“我向来是个不问神佛,不畏鬼魂,不信命运的人”,我说,“可倘若就有呢?你何以认识了程诗南,她又何以有常人不及的能力?她切切实实地救了我,你是看见的,如果我告诉你,就在我魂不附体的那些时日里,我也亲眼看见,日后她也能切切实实地助于你呢?”

他深吸了一口气,“其实你不必这样做,就算你今天不来说这些话,我也会救她的。”

“我一定要来说这些话”,我站起来,“我要王叔知道,无论是我,还是她,都是真的站在王叔这边的。对待自己人,利他则利己,就算王叔这次慷慨相助,我也不得不先小人之心一次,毕竟做大事的人,总不愿什么脏水都往自己身上引。”

“呵,你真是长进了不少”,他道。

“王叔肯帮这个忙,我自然不会让你白帮。”

“哦?那你的意思是?”

“我会帮你,彻底除掉皇后。”

从王府出来的时候,酉时已经过半,我没有留下吃晚饭,不是因为不饿,而是觉得尴尬,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态度去吃这顿饭。人之所以有身份一说,是因为我们接着身份明确交往的界限和尺度,若一个孩子不像个孩子,大人就既不能以对待孩子的态度对她,也不能以对待大人的态度对她。我理解唐长风的这种尴尬,甚至想匆匆逃走。

他送我出来的时候,两个人站在门口沉默了很长时间。

“我和程诗南的事”,唐长风一皱眉,似乎想向我解释什么。

我平静下来,想听听他怎么说。

“我……”,他仍是龃龉着,种种慌乱倒让我也跟着难为情起来。

“王叔不必开口了”,我说,“你们都是大人了,大人做事有大人的情由。她不曾对我说任何你的事,刚才种种,无非是我故意诈你的,万望王叔体谅,勿要影响了你同她之间的情分才是。”

说罢,我作了个常礼走了。稀落同我一起坐在马车里,商量着到哪里吃好吃的东西。

“魁星楼的盐梅果子好吃,山药粥也好喝。”

“怎的”,我调侃道,“你不爱吃大菜吗?”

稀落也不回我,只说:“那的雅间石潭流水的,这个点过去,还有高楼可以看月亮。最重要的是,这个点他们还开着。”

“稀落”,我靠在她的肩膀上,“我想起一首歌,我们那里的歌,我唱给你听,好吗?”

“好呀”,她说。

“村头柳树,千枝垂发为谁留,

避过岁月,剃度长情的风头。

他站在前尘风口,进不去也不肯走,

忽呛出泪,沏开满目的尘垢。

道旁枯草,戒了酗雨用多久,

是否长过,忘却一人的年头。

他将只影都接风,午后月下与梦中,

而你始终,隐姓埋名于心口。

他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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