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给你托梦呢!”
“那我怎么看他”,我有些丧气。
“人家不想让你看他嘛。”
“为什么?”
“害羞?或者是不到时候。”
我没再说什么,问她:“对啦,你在哪呀?”
那边传来了一声深深的喟叹,我第一次感觉到程诗南身上有怅惘的气息。
“怎么了?”
“说来你不相信,老子穿越了……”
“这有什么不敢相信的?虫洞一对折,该穿越的信息变成预言,该穿越的人被拍成了电视剧。”
“你倒是心大”,她说。
“穿哪了?”
“卫朝。”
“放屁,八辈子也没听过这个朝代。”
“屁不屁的我也不知道,关键是现在我需要你救我回去。”
“怎么救啊?”我问道。
程诗南并不作答,只是又叹了口气。
“再说了”,我埋怨着,“要救也轮不着我,找你爹去啊,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能抵什么用?”
“你以为我想找你啊?这不磁场连不上他们嘛,师父师兄我都找过一回了,一个都没对上。”
“那我你就对上了?”我问。
“实不相瞒”,程诗南说,“我第一个就对上了你。”
“真的啊?”
“是啊,我是让仙家引去师兄那的。发愿之前想了一下你在哪呢,就给引这来了。”
我笑道:“那再找几次他们,说不定就又过去了。”
“找了好几次了,也看到你好几次了,开着空调,在床上扭来扭去,扭来扭去的。”
“我睡不着啊。”
“那就赶快按我说的做”,程诗南说。
“那你说”,我聚精会神起来。
“你醒了之后,去立交桥下的龙音寺买一炷香,要绿色的。回来插一根,记住,是一根,把一根香插在房间东南角……那个长宽高聚集的顶点上。”
“插顶上还是地上的点?”
“当然是地上,顶上你能够得着吗?记住,拿土壤固定住,去花园里挖点土。点香,等它烧了一个指节以后,抓西北角的灰尘,洒在烟上。洒完一击掌,要力大且快,掌心要空,只能一次。等你觉得头顶轰鸣,天颅震颤如跫音之时,口中默念’唵缚咶啒津摩訶钵囖訶耶嘚吻什吻微咭微摩那栖呜深暮啒津??泮泮泮娑訶‘,这时务必两手食指立起”,我看到她在烟雾里做出了一个莲花般的手势,“再以中指交叠于其上。小指、无名指弯曲交握,拇指直立。定立心态,破开烟尘即可。”
“……”,我无言以对。
“怎么啦?”
“你知道吧,我这个人最不行的就是记忆力。妈咪妈咪哄的……我背十遍都未必能记下来。”
“那就二十遍,跟我念,唵缚咶啒津摩訶钵囖……”
“唵缚咶啒津摩訶钵囖。”
“訶耶嘚吻什吻……”
……
就这样,我浑身不得动弹,从略有微光的黄昏学到已成颓势的夜晚。几年前,我很怕这样的景象,好像睡了一场长长的午觉,在饭点天昏地暗地醒来,寝室里空无一人,看夕阳无可挽回地消逝,有一种痛切的绝望之感。
孤独,透彻心扉的孤独。
“会了吗?”程诗南问。
“嗯,再让我看一遍手势。”
言语间,她又摆出莲花一样的手势来,我让她左转转,右转转,生怕一不小心学错了倒把我给送了过去。
“好了,你走吧,让我动一下,我躺得要痉挛了。“
“好,你快点哦。”
烟雾渐渐消散了,我好像又渐入了梦乡,整个脑袋昏昏聩聩的,一种很劳累的感觉。这种感觉渐渐散去,我从蒙昧中醒来。天已经全黑了,我只能赶快出门买东西,霓虹灯挂满的立交桥下,一个有点癞头的小师父出门倒水给了我最后一炷香,然后有点疑惑地打量了我一番,关门进去了。
挖土的时候刨到了蚯蚓,西北角的灰抓了好几次,好容易才万事俱备了。我回想着程诗南说的劳什子步骤,洒烟合掌,用力一击,果然风和气体像漩了一圈被困在我掌心里似的,头顶轰的一声,在剧烈的疼痛中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我在傻笑,头还是很痛,有一种疼痛的弥散感。
“醒醒”,有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在急切地呼唤着,“公主您怎么啦?”
恍惚见,我睁开双眼,一种仿若颗粒重组的空气中,画面开始慢慢地重新拼凑在一起。我拼命的摇动脑袋,生怕又被什么邪术控制住。还好,能动,但是不能讲话,无论如何都不能。记得一年前做插管的全麻手术,醒来时也是这样不能言语,以为自己丧失了语言功能,越是拼命挣扎,越是被医生粗暴地制止。
现在的情况也是这样,我又开始惶恐,声嘶力竭地喊叫,发不出一点声,整个人痛苦地蜷缩在地板上。周围好像围过来很多很多的人,他们力图使我安静下来,态度温柔,比手术台上的医生让人如沐春风。
“公主您试着张大嘴,啊”,一个头戴幞巾的老人用压舌棒摁住我的舌根,“稳住呼吸,来,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我跟着他的节奏吐纳气息,胸中越发觉得有什么东西梗住,喉咙变得火辣火辣的,让人痛苦难堪,整个人便更加扭曲起来。一堆人围过来,有人托住手,有人摁住脚,有人环抱着背,一堆人七零八落乌泱泱地集中在地上,我像是飘在空中,看见了这个画面。
“不行”,白胡子医生爷爷发话了,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