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去看身边的荼蘼,却看到她也是和自己一样的表情。 赋云歌想到她与生俱来的能力,认真地侧脸问:“发现哪里不对了吗?” 荼蘼小脸紧张,和之前悠哉的模样大相径庭。她仔细看着那些飘浮的雾气,没有说话。 赋云歌见她如此谨慎认真,也不好打扰她。过了片刻,他才听荼蘼小声对自己说:“这样的雾,我猜是人为导致的。” 赋云歌皱皱眉头:“人为……?什么意思?” 荼蘼摇了摇头:“就是说呀,这种雾不是天然形成的,制造它的家伙,一定有在打什么坏主意。” 听荼蘼这么说,赋云歌心里的感觉更加坐实了。这样的不安感,让他有种强烈的预感,就是有什么更加可怕的事情,正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悄然酝酿。 忽然,他蓦地想到那晚,从遥远地方传来的尖啸。 声音划破长空,让他实在记忆犹新。若不是那晚急于倾覆兆罪明邦,他本应该放更多精力去关注这件事的。 自那之后,虽然没有继续发生什么异状……但现在的红雾,岂不就是新的“预兆”了么? 类似惨哭的悲号,弥漫不散的红雾,这两种紧随发生的诡异现象,让他不由得毛骨悚然。 这好像,是某种以天地为祭的仪式。 想到这里,赋云歌脑中半醒半迷,连忙过去找师父和公孙探等人。 “看来……九彻枭影真正的图谋,就要水落石出了。” 就在他靠近时,公孙探惊人一语,让他脚步顿时迟缓了下来。 他面带惊惶地走过去,在场众人都是类似的神情。他们好像逐渐意识到了什么问题,或者说……他们之前一直没有设想过的方面。 黑夜宛如幕后者的瞳孔,就像是棋局外的执棋者,百无聊赖而无比蔑视地俯视着他的棋子。众人心头不禁一阵恶寒,脸色越发难看了。 为避免恐慌情绪扩散,公孙探安抚众人不必担忧,让他们先回去休息。群人半信半疑地离开,一品红梅带着赋云歌走到远处。 避开众人,赋云歌面对师父,坦诚道:“师父,我觉得,这样的情况与昨晚的尖啸必定有所牵连。” 一品红梅不答话,他只是默默看着赋云歌。过了半晌,他才沉沉地说:“云歌,面对这件事,我更担心你的状态。” 赋云歌有点摸不着头脑:“我……的状态?” 一品红梅毫不犹豫地点点头。他朝远处望去,眼中好像有篝火的影子。 良久,他缓缓吐气道:“你的猜想,应该是没错的。而能有这样的修为和城府,那就说明接下来的局面发展,很可能会失控。” 赋云歌感觉喉头一阵阻塞:“我……知道。” “那么,不只是你……整个正道接下来,可能面对的是什么层次的对手,谁都不知道。” “你的修为是同辈中的佼佼者。但是一旦那些上年纪的家伙重出江湖,就……”他的口气非常低,却又言真意切。字字都像是咬紧牙关说出的,好像担忧孩子的父亲。 他说到这里,就不再往下说了。但是赋云歌自然也知道他省略的内容是什么。 那就是……自己可能承受不了的后果。 黯烬般的颜色,照的一品红梅眉眼低垂。赋云歌心神涌动,他感觉好像胸口闷着一口气,难以释放出来。 “我知道,你和那个孩子也相处不错。”一品红梅淡淡地说,“她能眼睁睁看着你出生入死么?” 赋云歌眼神迷惘。他张开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感觉有点不甘。 说完,一品红梅静静地看着他。 很显然,这是两条不同的路。一品红梅说得字字在理,但他真的甘心就在这里退出么? 想到先前自己经历的种种过往,还有正在后方殚精竭力的东方诗明,他想,自己还不能在这里就停步吧。 敌人越来越强大,背后的阴谋越来越棘手。这些他都清楚。 但是,他可不会就这样被吓倒,就这样离开,勉强苟全自身。 “毕竟,既然参与进来,就要一直奉陪到结束啊。”赋云歌心海翻覆,胸臆上冲,脑中所想的话瞬间冲出牙关。 眼神一如既往的凛然,赋云歌内心答案坚定,或者说,从来没有过打算退后的选项。 “好。” 谁料,一品红梅脸上刚才的沉郁,在听到赋云歌的回答后一扫而空。取而代之,是另一种恩师般的期许。 “是我看中的弟子。有此胆魄,很好。”他温和地说,“本来你若是选择暂时隐退,我也必想办法保全你。但果不其然,这种选择……并不是你能做出来的。” 赋云歌有点惊讶,他看着顿时变脸的师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未来非常危险,这是我所担忧。”收敛神情,一品红梅回归正色,“虽然把飘渺剑给了你,但想来还是太不放心。” 赋云歌一拍胸膛,豪气干云:“师父不用担心我,我能保全自己的。” 但一品红梅只是摇摇头。他想了想,才从怀中抽出一本很薄的旧册子,拿在手中。 “这是……早年的拿到的一部功法。”他看着手里的册子,纸张已经脆弱而黄旧,“只是当时另有他事,并未习练过。前些日子路过朝云街埠时整理了出来,想来你能用到。” 他把那本册子递给了赋云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