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红梅在心中默默记忆。沧海下周天,典识神部,背后的组织越来越大,也就越来越证明画狂的预言的确没错。 记忆之后,祇十三却先开口了:“好了,你问了两个问题,换我再问两个。” 一品红梅顿时明白了他的顾虑。若是让自己一下问完,他的性命就失去了保障。冷声一笑,他点点头表示同意。 似乎不喜欢被一品红梅逼仄的感觉,他缓缓挪开步子,周旋似的围着一品红梅转圈:“第一,你们介里,有没有掌权的鸡冠,你是不是鸡冠的属下?” 一品红梅简单回答:“有。下界天琼天殿,但说不上掌权,你们想找他们谈,没用。”说着他淡淡回问,“关于我是不是其中属下,这也算第二个问题么?” 没套到“顺口话”,祇十三也并没有意外,而是莞尔一笑:“不,不了。第二个问题请你听好,这附近有哪里,经商和做剩意会很放便?” 一品红梅微微一怔。他仔细有所思考,能够感觉到祇十三热切而细密的目光。 短暂的思考过后,他缓缓地开口:“商贸发达之处众多。要是说与这里最为接近,应该属丽日浦为先。再往西南方便是琼天殿,外围界城同样是商贸名郭。” “喔。”祇十三点点头,一边叹气起来,“可惜处来着急,没带地图。要是带了,就能让你构画构画。” 一品红梅没有回应他。他的两个问题已经问完,那就只剩两人各自的最后一个问题了。 萧瑟的风在林间吹卷。祇十三忽然抬手道:“最后的问题,我们回去再说。你的要求,我已经知道了。” 一品红梅面无表情:“……可以。” 说罢,两人缓缓起身。 葛盛全程是一点都看不明白。见这厮原封不动送回去了,连忙跑过去,跟在一品红梅身边:“大哥!大侠!这怎么回事啊?我这事怎么办啊?” 一品红梅淡淡地低声向他说:“你不必忧心。事情已经解决了。” “啊,啊?”葛盛更加一头雾水。 返回村里,路过时周围村民无不伸长脖子围观。葛盛已经重新带上了黑纱笠帽,走在三人最后,倒也无人对他注意。 回到家门口,一品红梅却拦住葛盛,让他先与自己躲藏起来。葛盛不解其意,看着祇十三独自大摇大摆地进屋,拳头无力地捏了又松。 “大侠,这到底是……”他抬起头,看着一同藏身在自己后院阴暗处的一品红梅。 一品红梅食指放在嘴前:“噤声。很快就好了。” 很快,两人就听到了来自家里的女人的哭泣。 “亲爱的,怎么可以这样子……” “补行的。亲爱的,这必须……” 两人的声音在屋里此起彼伏。仿佛在上演一场很值得看一下的情感剧,葛盛在墙外听得是哑口无言。 “我必须走。介是我的使命,也是我的隆耀。” “呜呜呜……” “我肿究不是你的丈夫。他比我更加乐爱你,他柴是你应该托福一生的男楞。” “……” 葛盛在外面听得汗涔涔的,对于祇十三的语言艺术,他也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面对。等下是要过去和他握握手,热情地告诫他“常回家看看”么? “自此,他应不会再来。”忽然,一品红梅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如同洞穿了他的所想,“至于如何对待你的妻子,就是你的家事了。” 葛盛听得愣住了。半晌过后,他的眼中噙出泪光,浑身都哆嗦起来。 “谢谢……谢谢大侠!”一边抬袖子擦着滚滚而出的热泪,葛盛一边用变调的声音说。 一品红梅无言,拍了拍他的肩膀。 此事也算是顺手而为。但是他此行的目的,尚且只能算是开始。 很快,就听到屋里的声音沉寂下去。然后是大踏步走出房屋,祇十三头也不回,提着自己的一袋包裹,离开了属于葛盛的家。 一品红梅与葛盛一起离开墙角,与他汇合、 “介下来,久是你我纸间的事情了。”祇十三转动着滚圆健硕的臂膀,对一品红梅道。 一品红梅点点头。再三与葛盛道别,两人步出一段距离,他们之间,还有最后一道问题要谈。 ………… 翌日晨。下界天再迎一片晨雪入榻,簌簌银白漫山遍野,遮蔽了不曾融化的旧寒。 盛冬时节,掐指算算年关也近。琼天殿上,闲来无事的玦同君,号召本殿全体闲人一同挂灯笼,张灯结彩。 其实玦同君有这个小打算,已经好几天了。前数日刚刚派人去买了大灯笼,订购了专属加大版春联,同时联络熟络的朋友,专送琼天殿的年货和糕点若干。 “算起来,今天我订的糕点小吃就送到了。”玦同君搬动着长长的梯子,一边与自己的属下闲聊,“届时众人都有份。还有……给公孙他们,也都备好了。” 自九彻枭影战后,玦同君已经去探望过安葬各处的属下,或者说是战友们多次。历此一战,琼天殿牺牲很大,玦同君此回也是想藉此次春节,让大伙重新振作起来,放下悲伤。 众人明白代行者的苦心,此回春节也都格外上心。听说代行者大人还特意给所有人准备了糕点年货,也都表现得十分活跃。 玦同君吆喝人手帮他往屋檐上挂灯笼。很大的灯笼,特意选了适配琼天殿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