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已定,他快速朝紧邻的店里跑去。 相邻的是一间酒肆,体量上与客栈相比狭窄不少。赋云歌的闯入让掌柜吃了一惊,赋云歌也不及解释,飞快上楼,攀梯子爬上酒肆的屋顶。 空旷的风吹刮着冷意,站在人群里的时候,赋云歌都几乎感受不到这样的寒冷。屋瓦的缝隙还有积雪,脚下很容易打滑。 可是看到近在咫尺的所在,赋云歌无暇顾及其他。酒肆只有两层,与客栈的阳台尚有一段距离,即便赋云歌靠到最近,也无法徒手飞跃。 “啧……”赋云歌双手叉腰,咬牙思考着。 他很快就有了法子。三下五除二,他拆下自己的腰绳使劲挣了挣,韧度大抵足够。 瞄准了阳台的木围栏,赋云歌卯足力气,飞快地旋转着手里的腰绳,“唰”地用力抛了出去。登时,腰绳围着一根围栏缠绕了两圈,勉强搭起了连接两端的通路。 赋云歌咬咬牙。现在自己的状况,面对这种情况,大概……可以! 脚尖一蹬,赋云歌紧抓着腰绳,身躯向阳台纵身而去。 然而,就在半途,赋云歌顿感脚下力气似乎比预料的少了一寸,本该伸手够得到的栏杆,却是差了一个指尖的距离! 赋云歌头脑飞快地反应过来,同时抓着腰绳的一手,感受到了一种脱力感。 腰绳松开了!他正在下坠,赋云歌顿时头脑充血,双目圆睁,背后就是离地三层楼高的高度,他可不能就这样摔下去! 危急之际,幸而他感到脚下一绊,当机立断,借助脚下之物借力一蹬,身躯沉重地向上飞去。 他看到了二楼的窗格近在眼前,立刻伸手扳住,身躯“铿”地摔在了二楼外墙面上。 总算没有掉下去…… 赋云歌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身躯紧贴着二楼墙面,脚下是飞檐的青底琉璃瓦。抬眼看去,阳台的阴影遮蔽着自己,看来像从这里上去,就更加不容易了。 似乎楼下的争吵渐渐平息了,但是他看不到具体的情况。然而就在这时,他却似乎听到了,客栈之内的声音! “……楼上好像有声音,真希望是我听错了。” “喔,不会是听惯了那帮家伙的吵闹,产生幻听了吧?亲爱的?” “我想不会是的。我们应该上去看看。” “好吧,好吧。真希望那群家伙的声音传不到楼上。我快要听吐了。” 赋云歌听着这滑稽的微弱交谈声,心中更加笃定。现在他故意又用指头敲了几下这边的窗户,吸引他们靠过来给窗户开锁。 很快,两人上台阶的声音靠近,似乎已经到了二楼。赋云歌藏匿起身躯的阴影,仍然用指头有节奏地敲着窗板。 脚步声越来越近,赋云歌屏住呼吸。 就在两人站到了窗前,小心地打开窗户的一道缝隙的瞬间,赋云歌猛地回过身,两手霎时绷住了窗格! “……啊!”屋内两人骇然大惊,连忙倒退。 赋云歌岂能让他们逃了,当即纵身跃起,身躯一缩,顺势钻进客栈。那两人见他进来了,吓得腿都软了,“扑通”两声,纷纷跌坐在后面的椅子上。 “还坐下了,挺惬意啊。”赋云歌脸色阴沉地瞪着两人。 “不,不敢……”其中一人摆着手求饶。 赋云歌眼角迟钝了一下。眼前两人确实也是异乡人,棱角明显的样貌,令他记忆深刻。 “挺能装啊,饭桶都没你们能装。”赋云歌撇撇嘴,一步步向他们逼近,“为什么不给他们开门?你们以为龟缩起来就能万事大吉了吗?” 两人刚想短暂地交换眼神,却被赋云歌的眼神打断了。两人胆怯地缩着脖子,哆嗦道:“没,您太误会了。我们保证,并不是因为戏耍他们,才想要关闭店门的。” 赋云歌心中一阵厌恶。但是想到丽日浦的所见所闻,心中又出现了迟疑。 “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们要是能说服我,我自然不会为难你们。”赋云歌顿了一下,又加一句,“不止是你们关门的理由,还有,江梁城自你们来之后发生的事。” “这……” 两人不自觉地靠近了些,似乎在用眼神交流着对话。赋云歌沉默着,紧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催促:“还需要等你们编一个理由吗?” 其中一人斗胆吞吞吐吐地说:“喔……不是您想的那样,我们无意欺骗您,这是真的。不过,我们的店主的确不在,我和他都是被主人留下来看店的,打工人。” “哦?”赋云歌挑挑眉毛,“那你们店主呢?” 那人面露难色:“非常遗憾,我们的店主就像外面告示所说的,已经去别的地方了。我们也很希望他能早日回来,可这是不可能的事。” 赋云歌回忆了一下告示的内容:“你是说,他真的去涿野屯开分店去了?” “我想是的,如果他没有骗我们的话。”一人说完,另一人连忙补上一句,“我们真的只是打工的,是跟随店主前来的隶属。如果他骗了我们,我们也只能在心里悄悄地咒骂他一句——除此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赋云歌摸了摸下巴:“你们倒是装得很善良。那我再问,店主不在,不是还有你们?关上大门装两耳不闻窗外事,从何解释?” “这就更怨不得我们啦。”两人当即变脸似的,露出无比苦涩的表情,“我们初来乍到,谁都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做生意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