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岑野回到家看见依旧坐在客厅的人时,他皱眉道:“你们怎么还没走?”
说着他坐在最外侧的沙发上,斜靠在上面,他眼眸半垂,姿态懒散,指尖把玩着两颗水果糖。
看到他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模样,岑翁霆的眉头就皱起来,觉得他不成样子。
但还没等他开口训斥,岑樾说话了:“等你吃饭。”
岑野想也不想就拒绝道:“不吃。”
他这个当事人发表了意见,但是他的意见仿佛并不重要。
岑樾把岑翁霆手中的文件接过,站起身,把一旁放着的外套递给他,说:“已经定好位置了。”
岑翁霆本来要训斥的话语咽回去,瞥了岑野一眼,站起了身。
岑野靠在沙发并不动作,仿佛这件事和他无关。
见他不动,岑樾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看得岑野有些烦躁:“你们不忙吗?!”
“忙。”岑樾垂眸看着他道,“所以你生日都没能赶回来。”
说罢,他又补充:“今天刚下飞机爸就直接让过来了。”
听到这句话,岑野的嘴角抿了下,半晌,才烦躁地站起身。
但直到坐上车,他也没再说话,而是坐在副驾驶上,视线看向窗外。
车内安静无比,彼此间就像拼车的陌生人般。
最后还是岑翁霆先开口:“新学校怎么样?”
岑野的视线没动定在窗外没动,嘴唇微启:“还行。”
顿了下,岑翁霆又开口:“还能适应吗?”
岑野依旧是那两个字:“还行。”
本想感受下父慈子孝的岑翁霆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岑樾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岑野,微不可闻地摇头叹口气。
车内重新归于平静。
岑樾挑的这家店偏清淡,点的菜大多也是岑野喜欢吃的,但他挑挑拣拣吃的并不多。
岑母没去世前,岑家每天欢声笑语的,那时的岑野也是活泼的、可爱的。但自从母亲去世,岑野像换了个人,岑家也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那时起,家里心平气和的交流就少之又少。
这顿饭,几乎是在沉默中结束的。
岑野很不喜欢这样,不免得有些烦躁。
在他们又开始聊工作时这份烦躁达到顶峰,紧抿着嘴起身往包厢外走。
岑翁霆皱眉道:“干什么去?”
“厕所。”岑野头也不回走出包厢。
等到洗手间,岑野并没有进去,而是站在走廊外拿出烟盒,刚抽出支烟还没点燃就蓦地想起等会回去要是被包厢里的人闻到说不定又是轮监视。
想到这里,岑野的眉头越皱越深,烦躁得把烟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烦。
很烦。
想到刚才把烟盒塞进口袋时似乎撞到什么,顿了瞬间,岑野重新伸进口袋,从中胡乱摸出颗水果糖。
看也没看,他直接剥开糖纸塞进嘴里,等味道蔓延的那刻,他的眉头皱得更狠,刚才没注意是葡萄味的。
正当岑野嫌弃嘴里的味道时,里面响起了声音。
里面的人打开水龙头洗手的同时说:“我刚才看到岑野也来了,和他爸他哥一起,包厢就在咱们旁边。”
“他不是牛逼么?”有人嘲笑,“不还是因为和恺哥打架只能灰溜溜转学。”
“那只能说明恺哥牛逼!”奉承完后他又好奇问,“听说学校还是他哥选的,诶你们说他哥真的是捡来的吗?”
“不是,但也差不多,是从孤儿院领养的。”
“卧槽,真的假的!那他现在权利这么大,这以后的岑家还能姓岑吗?”说着他问旁边的人,“恺哥,你说呢?”
“谁知道呢?”娄恺冷笑了声,“岑野不是和娄驰那个私生子玩挺好的,报应呗。指不定岑樾也不知道是他爸妈谁的私生子……”
岑野靠在墙上听里面传来哄笑,面无表情地把嘴里的糖咬碎,等满嘴都是很讨厌的葡萄味时,他转身走进了洗手间。
在里面的人怔愣没反应过来时,岑野一声不吭,猛地抬脚踢向娄恺的肚子。
对付娄恺,岑野一向不会收力气。
由于惯性,娄恺的身体重重撞到身后洗手台上,那瞬间,只能听到撞击的闷响声。
但这还不算完,没等娄恺站好,岑野就走上前揪住他的衣领往下拉,膝盖猛地向上抬,重重地顶上去。
他的动作干净利落,几乎没有给娄恺反应时间。
岑野的脸色和平时没特别大的差别,但旁边的俩人愣是没人敢上去拉一拉。
半晌,其中一人率先反应过来,突然想到和岑野一起来的俩人,急忙去叫人。
娄恺满脸通红的捂着腹部,从喉咙里嘶哑地吼出几个字:“岑野我草你大爷!”
岑野就站在那里眼皮半垂地看着地上狼狈的人,似是连给他说句话都嫌脏。
这时剩下的那个人才猛地反应过来,他急忙过去把娄恺扶起来。
娄恺脸色铁青地甩开搀扶他的手,眼里是掩盖不住的嘲讽:“怎么,被赶出学校还不长记性?想直接离开琅桦市?”
岑野懒得再看他一眼,抬脚走到洗手台前,弯腰洗手。
“你天天有什么神气的?”不知是疼的还是气的,娄恺满脸通红,却依旧在说,“你舅讨厌你,你爸也更喜欢没血缘关系的养子。”
“有人喜欢你吗?”他像是要用语言杀人,“从你妈……”
岑野眼中戾气闪过,下秒抬眸,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