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囔,“咦,怎么洒了。”说着话就把洒在手上的汤药撮了撮。
赵锦玉这才放手。李锦时喝下那碗汤药后,赵南子转向渠方, “贤婿,今日你能来,老夫也算了却一桩心事。”一句话没说完眼中已是泪光盈盈。
渠方面色阴沉,一言不发。
“今日贤婿能来见老夫一面,多亏二位少侠从中周旋。李先生,赵少侠,老夫敬二位一杯。”赵南子举起酒杯,看向赵锦玉与李锦时。
赵锦玉忙端杯一饮而尽,随后拿起纸人李锦时面前那杯酒,“我师兄今日身体不适不宜饮酒,他这杯酒我也替他喝了。”言罢便一扬脖将这杯酒也干了。赵南子干笑两声,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看向渠方。
渠方没说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场家宴从日中直吃到日落,后来大家都醉了。赵南子勾着渠方的脖子,大声和他说话,“我知道当年我不该拆散你和那襄女婚事,只是你也知道,我赵南子无子,只有棱儿一个女儿。贤婿,我这江山能给谁,将来还不都是你的——”
渠方醉眼惺忪,只是点头。而赵锦玉与纸人李锦时趴在桌子上,似乎早已睡着了。
天色越来越暗,路蛮上前提醒赵南子大家都喝醉了,有什么话明日再说,于是侍卫们分别送各人回房休息。
装醉的赵锦玉直到此时才长出了口气。幸好幸好,今日看来无风无浪平稳度过。也许人家翁婿间没多大嫌隙,也许赵南子虽然暴虐,但对自己这个姑爷子不错。
无妄山传回的消息,赵南子的确只有一个独生女儿楚棱儿。而王妃早亡,这些年他也没续弦。只是不知为何他女儿随母姓。传闻那楚棱儿十分爱慕渠方,想来赵南子大把江山都想托付给渠方,翁婿俩无论多少误会,总会说开。
头疼。赵锦玉心想,管他赵南子家事呢。说实话他也不知道大师兄打的什么算盘,自从来到德州他又是收双泪,又是帮赵南子。不过大师兄一向心思缜密运筹帷幄算无遗策,想来这么做必然有这么做的道理。
赵锦玉胡思乱想着,还不忘关注纸人李锦时,见纸人李锦时也被侍卫们架着一路在前,心下放宽不少。
刚刚他亲眼看到渠方被侍卫们送进了后院,想来大师兄一会还要经历个美人劫——只希望他坚守本心吧。
赵锦玉想到这差点笑出声来。他努力忍住,心里又想,也不知少了一点魂魄的大师兄会不会被人家楚姑娘占便宜。看来他赵锦玉要尽快护送大师兄这一点魂.魄回去归位,好让大师兄及时脱身。
一阵夜风袭来,令赵锦玉酒气上涌。他努力睁眼,见走在纸人李锦时身前的提灯侍卫手里灯笼晃晃荡荡,火苗子一跳一跳,觉得更困了。
他揉揉眼,发现纸人李锦时走得越来越快,“师兄你慢——”赵锦玉一句话还没说完,就瞪大了眼睛。
就见他眼前几步的纸人李锦时,突然身上腾起火来。
“糟了。”赵锦玉惊呼一声就往前扑,他有心将纸人身上的火扑灭,可人还未到火势已经大得将纸人烧毁。眼见着师兄一点魂魄自纸人身体里腾起,赵锦玉飞身去接,却被人半空中截胡——一只琉璃瓶将李锦时一点魂魄收入,而手持琉璃瓶的人蒙面,身上的衣服又破又脏,他的人也像乞丐一般。
这乞丐一般的人脸虽然被遮住,可是那双眼里的情绪,就好像全天下都欠他几百两银子似的。
他身形极快,赵锦玉拼命追却无论如何都追不上,落下云头恨恨地跺脚,赵锦玉只觉那抓走李锦时魂魄的男人身形有点眼熟。
可夜色实在太黑太浓,他又蒙得严严实实。赵锦玉心中急得不行,这一点魂魄师兄交给我如今被我弄丢了,我该如何向他交代。而抓走师兄一点魂魄的人,到底是谁!
赵锦玉一屁.股坐地上,觉得千头万绪,无从捋起。
此时就听得前院人声嘈杂,脚步纷沓,有人大喊,“走水了,走水了——”遥遥就见前院冒出冲天的浓烟,路蛮满脸是灰地冲过来,一把揪住赵锦玉的脖领子,“看到宗主没有?李锦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