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以为自家小姐叫什么妖精吸走了元气。
“你的眼睛……”,鲛珠出声发问。青萱不解其意,可清醒了些许:“我的眼睛怎么了?”
鲛珠挂上帘子,转身从妆台上拿了把铜镜过来。镜里,伊人一张芙蓉面,总体未变多少。只水杏眼下,突兀多了两个硕大眼圈。乌黑一片,浑像川蜀之地的熊猫。
青萱也有些惊讶,可她自知熬夜。有了缘由,这惊讶便轻些。支支吾吾和鲛珠解释:“我昨晚睡不着,起来画了会画儿。”
鲛珠昨晚其实听着些动静,因极微弱,她又睡得沉,并没在意。
闻言,将铜镜往青萱手中一递。自个儿走几步,往书案上看。
书案同外头隔着道屏,因才儿起得早,她没注意这边。笔墨狼藉一片,正中桌上可颇干净。画轴端端正正,静静摆着。青衣俊彦赫然其上,面如冠玉,齿若含珠,威仪棣棣,君子端方。
鲛珠暗叹一声“好”,几乎忘了自家小姐熬夜之事。
想起后,暗暗叹息。这银子,有命赚,也要有命花。自家小姐看着嘻嘻哈哈,其实骨子里是个要强的。读书时候不输男儿,翰墨丹青无一不精。
因伯爷同伯夫人担些不学无术名声,她便更守礼些,行事绝不许别人说个不字。十几岁姑娘,能有这做派。除宫里教养,更是自己一夜夜,点灯熬油,学来的。
“哎”,好几回,她都睡了,她还在书案前坐着。差点儿害了掉头发的病,还是太医连擦带抹,喝了无数苦药治好的。
这小姐和小姐也不同,自家小姐虽担了个小姐命,可日日只如在薄冰上走,并没享半分富贵安荣日子。
这伯府,若无小姐,只怕早发不出月例银子来了。
鲛珠慢慢收了凌乱的笔墨,将干了的笔,放入笔洗里泡着。这是熬到什么时候,才会顾不得洗笔。她太累,她少不得帮帮她。既已如此,再说什么也没用了。
青萱那头自己穿了衣裳,换了鞋起来。往妆台上坐下,见鲛珠还在小书房没出来,知道在替自己收拾东西,很有些不好意思。并不催她,拿起把檀木梳,自个儿通起头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