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指了指地上快要融入阴影的黑猫,“这小家伙也是。”
这话她估计每见到新伙伴都要重申一次,让它们认同眼前语言相通的人类,讲出诉求,随后在帮助相处中拉近距离。
长颈鹿仍旧八风不动,保持安静静止的状态,只是望过来的眼神多了几分…
…蔑视?
像是看惯了明知无法交流还总要上赶着跟动物对话的人类。
苏卿卿紧皱的眉头突然松开,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
——长颈鹿被认为是最沉默的动物,它们的声音是很难听到的,甚至一直以来被怀疑没有声带。
也就是说根本无法通过语言与其沟通!
肢体动作在眼下的档口也无法实现,她靠近一步,对面后退一步,她若是再靠近一步,对面就准备扑上来用脖子抽人了。
“小黑,”她小声道,“只有你能让它们相信我了,帮帮忙,一会儿宝宝就要出生了!”
黑猫无奈,爪子用力轻盈跳到苏卿卿脑袋上:“喂,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这人类真能听懂咱们的话,可否先解决完眼下的问题,再细细解释。”
站在前面的长颈鹿回头与后方对视,随后向旁边迈了一步。
这算是协商成功,退一步海阔天空了。
准备工作开启之前苏卿卿先交代黑猫找个小弟去通知其他动物暂时不要靠近这边,然后才撸起袖子开始清理环境。
晚风渐起,目前园中并没有能容纳长颈鹿的室内环境,只能暂时委屈产妇呆在室外,重新点上四角花灯,摆放火炉控制温度,再迅速铺上厚厚的稻草。
公鹿渐渐放松警惕退至苏卿卿身后,表现出全盘交托的信任。
母鹿身体虚弱,缓缓走上稻草区,羊水破了之后仍然保持站立姿势。
苏卿卿自然知道动物不同于人类,在艰苦的非洲大地也能完成伟大的生产,可既然是在她的地盘,还是希望能在有限的条件下缓解母体的不适。
九九乘法表正着背了一遍,她紧张地直咬嘴皮,比公鹿的表情更扭曲,双手合十对着中外各个神明祈祷。
整个过程安静到不可思议,母鹿泪眼婆娑想必也正经历钻心的痛觉。
不多时,小长颈鹿出世。
它浑身湿漉漉地瘫倒在地,每一次呼气起伏都异常明显,但没有太多休息的时间,小长颈鹿一经出生便要学会走路,独自尝试挣扎几次都以失败告终,最后在母亲的舔舐鼓励下终于用尽全部力气摇摇晃晃站起,实在没有力气就用脖子抵靠在母亲的肚子上缓口气。
公鹿费力将头压得很低,低到能够用软软的耳朵轻拱苏卿卿,她因直面自然界中生命的力量,被震撼得忘记了呼吸,被提醒才意识到。
好险,差点憋死。
它们四肢皮肤非常紧致衬出华丽优雅的外观,这样的三只长颈鹿齐齐低下头,一道温婉柔和的声音响起。
“谢谢。”
!!说话了!
何德何能啊!
“不用谢,都是我应该做的!”
随后,苏卿卿眉飞色舞带着它们朝独院走,沿途自顾自说了一大堆还将动物园的现状一通介绍,卖力得不行,长颈鹿东张西望,它们的身体决定了很大饮水需求量,可又不知道那河流是否允许直接饮用便一直按兵不动,苏卿卿心领神会,贴心地为它们指了水槽的方向。
风一吹,她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视线落在不远处独院大树剪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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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融融,中心湖面上万顷波光摇月碎,原本烘托氛围的花灯烛芯也快要燃烧殆尽,眼前渐渐黑沉下来。
独院中的参天大树少说也有百岁,树干盘根错节,夜风拂过,卷曲干枯得棕色树叶飘落到正下方的棋盘上,冒充棋子的梦想刚刚实现,下一秒便被人轻轻择走,于同样的位置放上一枚黑子。
“大晚上下棋,你俩也不怕瞎了眼。”苏卿卿吐槽道,刚回来就看到两道有椅子不坐、非得站着弯腰的身影,二位两耳不闻窗外事,视线黏在桌面上,仿佛隐形的屏障拔地而起,其内是处没有硝烟的战场。
她瞬间太阳穴抽疼,此情此景恰好回忆起刚穿越过来带惠惠和贤贤的感受,母胎solo无痛体验带娃日常,当时可是让她掉了不少头发。
那位于战场中央的围棋买来已久,原本想等园中辟出一处棋院试运营看看反响,还没来得及细细规划,暂时收起来摆在长廊里当了好几天的装饰,眼下这可算是首次磨合。
叹了口气,白雾消散,苏卿卿刚要关上门,抬手犹豫片刻直接作罢,转身朝院里走去。
里面比外面亮堂些,一串串灯笼作用聊胜于无,地上的影子摇摇晃晃分外明显,眼尖的苏卿卿瞥见那偏房后面露出来的上下晃动的老虎尾巴,许是它们听黑猫讲了全过程现在不敢贸然露面。
高栖野扭头看向苏卿卿,满面春风道:“哎,可算回来了,我教顾兄下棋呢,”他右手食指与中指合并在空中点了两下,“别的不敢说,之前在债务纠纷中本公子就是凭借这技艺总能扳回一城。”
嗯,这倒不是纯粹的吹牛。
苏卿卿的回忆就像个偌大的图书馆,还可以定时定点翻阅资料。
这高栖野是每个校园中都会存在的角色,属于除了学习是半个瓶子底逛荡,其他吃喝玩乐相关的任何事情全手拿把掐,有阵子全城掀起围棋热潮,他在好胜心的驱使下左右钻研,最终成功大名远扬,是京城中围棋爱好者都不远万里来讨教的程度。
一枚黑子落定。
“你输了。”
顾子珘平静说完,随手整理衣袖,落座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