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历史走向,赵王在不久之后便将皇帝与新立的皇后一同废黜,篡位登基。
尽管如此,苋融却不打算把锅推给赵王,“整个昭阳殿,连同我这个皇后,都是赵王的人,他若是此时对皇帝起了杀心,根本不必绕这么多没用的弯子。”
绿欢彻底听晕了,“谢淑妃没机会下手,赵王又不会下手,还能有谁会对娘娘不利呢?”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高亢的通报,“皇后娘娘,龙船即将靠岸,刘内侍前来回话。”
苋融一顿,随即摆了摆手。
绿欢立刻收了脸上所有表情,恭敬的站在一旁,高声回答,“娘娘说,就叫刘内侍在门外说话。”
不多时,门外果然响起了刘内侍沙哑的声音,“皇后娘娘,凤撵已经备好,还请娘娘移步。”
苋融目光冷冷地说道,“对外只说皇帝受了风,不宜露面。落水之事,待回宫后再议。”
刘内侍一怔,随即应了声:“诺。”
随后,苋融便在一众宫女的引领下,上了帷幔飘飘的凤撵。
下船时,皇帝的轿撵在前,皇后在后。
很快上了码头,苋融坐在轿撵中,隔着随风飞舞的轻盈纱幔,隐约可见跪伏在道路两侧迎接圣驾的朝臣。
在这群人中,一位紫袍华服的中年男子高傲而立,对于帝后轿撵擦身而过,竟无丝毫敬意。
虽只能窥见其大概轮廓,苋融却一眼认出,那人正是权倾朝野、威望如日中天的赵王程子彜。
苋融心中微微一动。
这位心怀叵测、野心勃勃的赵王,恐怕会是她顺利离开王宫、逃出生天的第一个绊脚石。
好不容易回到宫中,苋融却因为皇上昏迷不醒而无法休息。
皇后的样子,她还是要装装的。
所以她也没来得及换衣服,在皇上的龙榻前坐下,看着太医给皇上把脉,脸上满是担忧。
“皇后娘娘,皇上只是受了惊吓,才一时昏迷。此时脉象平缓,没有受风寒的迹象,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太医恭恭敬敬回答道。
苋融颔首,轻声道:“陛下安康便足矣。”
旁边的宫女侍从们对“洛神显灵”的神迹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刘内侍上前一步,陪着笑脸道:
“陛下每次头痛发作,都要好些日子才能治好,这次竟然好得如此之快,当真是陛下和重黎的福气!”
苋融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给皇帝盖上被子,“莫要扰了陛下。”
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比如那支簪子是从哪里弄来的,里面的香料,肯定被人做了手脚。只要查清这两件事,她就能知道是谁在假借皇帝的手在害她!
她虽然只是一个傀儡,但到底是皇后,自有方法能调动后宫力量,查出这些消息。
想到这里,苋融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然而,就在苋融走到门口的时候,一道黑影突然出现,瞬间挡住了她的去路。
苋融连忙停下脚步,差点一头撞在那人身上!
后面刘内侍眉头一皱,厉声道,“放肆!圣上寝宫,何人竟敢不传就闯殿,想要造……”
话才说了一半,他顿时被来人的模样惊得心神俱裂,回过神来,立刻跪倒在地,瑟瑟发抖,:“王爷饶命,王爷饶命,是老奴有眼无珠,冒犯了王爷,老奴该死!”
苋融看着那张从黑暗中缓缓走进光明的陌生脸庞,不禁皱起了眉头。
来人正是赵王程子彝,他虽已年过四十,但皮肤仍保持得很好。一双眉毛又粗又黑,眉下鹰隼般的眼睛熠熠生辉,锐利的目光令人不寒而栗。
再看他那厚实的身形,便知年轻时定是个练家子。
苋融当然知道赵王很嚣张,却没想到,竟能嚣张到如此地步。
皇帝的寝宫,他都能随意闯入。
不过这也印证了她的猜测,赵王真想要弄死程正渡这个皇帝,怕是比碾死一只蚂蚁还容易。这样想着,一个念头忽然在她脑海中浮现。
她往后退了半步,没有说话。刘内侍能说变脸就变脸,苋融却要给自己这个皇后留几分面子。
一袭紫袍的程子彝率先开口道,“臣下见过皇后娘娘,听闻陛下到现在还没醒,身为皇帝的叔父、最近的亲人,臣下顾不得礼法,唐突请见,还请皇后娘娘恕罪宽宥。”
他嘴里说着客气话,身子却挺得笔直,没有半点屈躬的意思。
他迈开脚步,一步一步走向苋融,双目注视着苋融,眼底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苋融微笑点头,“王爷,你对陛下一片赤诚,怎么能说你不敬呢?王爷言重了。”
“多谢皇后娘娘不罚之恩。” 程子彝情不自禁地微微眯起双眼,将苋融的娇美容颜尽收眼底。
在这昏暗的光线中,她的鹅蛋形面庞显得愈发娇嫩,皮肤如白雪皑皑,仿若仙子降临凡间,美得令人陶醉不已。
在短暂的失神中,程子彝竟忘却了寝宫中还有皇帝和一众宫人的存在,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渴望,恨不得立刻伸出手去,在她柔美的面颊上狠狠地揉两把。
苋融猛地仰起头来,双眸中闪烁着笑意,然而却散发出一种不可侵犯的清冷之气。
“王爷,陛下就在里面,请。”
程子彝顿时回过神,清了清嗓子,“谢过皇后娘娘。”
经过苋融身边时,他竟探出手在苋融的腰间捏了一把。
苋融瞬间转身,装作无意间躲过,回身朝着龙床的方向走去。
她微微垂首,掩藏眼底深深的厌恶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