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的事情。”
素娘忍不住问:“是因殿下,心中有旁人,所以不肯与旁人拜堂?”
姬桢默了默,点了点头:“再者,你与叶郎将这许多年的情分……你难道不想与他拜堂么?便是顶着我的名号拜堂,也是与他在天地祖宗面前,行了夫妻之礼……你不愿么?”
她方才不出声那一霎,素娘已然慌了手脚,她知自己这话问得冒昧。
不意长公主竟不曾动怒,反是……瞧着有些落寞。
“奴愿意,奴自然愿意,从此全听殿下的!”素娘歉声道,“殿下如何安排,奴便如何做,殿下……勿要伤悲。”
她也是女子,将心比心,便知姬桢的无奈之处。
长公主府上人人都说殿下与沈二郎好,可沈二郎再好,也是个阉人。
小女娘不懂,她已然二十多岁,怎会不懂。阉人,是永生永世也当不得男子用的。
只是殿下与他情深,抛舍不下。
若是一直如此下去,殿下这一世,连自己的儿女也不能有了。
素娘心下只是懊悔,思及长公主自己如此命苦,却还愿意为她全一个与心上人拜堂成亲的梦。
从此后,便是殿下如何为难她,瞧着这一点好处,她也都是肯忍耐的。
姬桢安排她学新妇的礼仪,还道:“也不必做得处处都极好,我是长公主,便是有一二失行之处,也不会有谁敢多言。”
素娘红着脸儿笑着应了,学的却只有更认真的。
她是满心盼着那一日的,又听闻许多贵戚应了邀约将至,自是下定了决心,断断不能堕了长公主的颜面的。
然则这一份心思,却是抛费了多半。
只因婚仪前二日,皇帝下旨,申斥了怀王。道是怀王名下某处庄子的庄头横行不法,为夺一名民女,将那女子的未婚夫母子二人,生生打死。怀王府非但不曾清理门户,将那庄头绑赴衙门,反倒要捺住此事,连那未婚夫幼弟进京告状都不肯放过,一路上多次截杀,若非那少年命大,此事便是注定被遮掩下去了。
可怀王得了圣旨一通好骂时,尚且懵然呢。
一座王府名下总有数十个庄子,便也有十数个庄头。大庄子也便罢了,那些个小庄子的庄头,慢说他,连王府长史都不一定能识得。
他有心再上一步,名声自是要紧,何至于为了回护一个没甚么要紧处的庄头努力隐瞒,甚至还弄那杀人灭口的勾当?
眼瞧着姬桢婚事在即,他正是要借着此事,与京中贵人们再来往走动一番,不意皇帝这一道旨意,非但使原先说定了要来观礼的贵人们,纷纷借故不来,还使他成了宗室中的笑话。
——慢说那抢夺民女的事情究竟是真是假,尚说不准,便是真的,又有甚么了不起。
这满京勋贵人家,谁敢说自家族人下人中,一个如此的败类都无有?既是大家都有的,那么,皇帝只挑着怀王来训斥,分明是将这位叔父,当做了好捏的软柿子。
京城里最不缺的便是见风使舵的人,出了这一桩事,明知怀王是个不得圣意的亲王,还有几个人,敢往怀王面前凑?一时间原是说好了要来观礼的,也纷纷不来了,那些个早早送了贺礼的,更是恨不能将脑袋埋在地下去,全当不曾有过此事才好。
于是,那一日,姬桢大婚,素娘顶着她的身份,做了一整天的新妇。
她自己,却坐在长公主府的偏厅里,数着前来拜贺的名刺,忖度着谁是真心站了他们这一条船——人着实不多。
除却姬桢挖出来的那些个以文章进命的读书人,不敢忘了“知遇之恩”而送了贺礼、遣了妻子来外,便只有打从代北回来的祝甯,亲自上了门。
当初顶了邻人的身份去做活儿,想法子救自己重病母亲的少年,如今在陆穆军中,已然做上校尉了。
连姬桢都不记得有这么个人了,是霜葭道:“那小将面上,有好大的一片青斑。”
她方醒过神来:“那人敢是姓祝?”
“是。他说他是陆将军部将,此次也是为陆府,向殿下的新婚大喜送上贺礼的。”
为陆府……
姬桢一时抿了嘴唇,想笑一笑,却终是不能。
陆夫人知晓她新婚,已然送过了礼,可人却持着“身上不适”的理由,不曾亲至。
陆府怎会送两回礼呢,必是祝甯回了京,听闻她婚事,想来贺一贺她,以表谢过了当年的恩情罢了。
她将祝甯的贺表,与那些她举荐过的文官们送来的贺表放在了一处,望着那一沓贺帖,姬桢一时竟也不知自己算不算是得了几分人心。
这可都是在她阿爷被皇帝训斥之后,还敢为她贺喜的人。
总也算是自己人……只是不知,他们若是知晓她的企图,是否还敢留在她这一派中。
正沉吟间,沈衍入门来,匆匆道:“殿下,您可知怀王殿下,他把那庄头一家子都抓到京城里来了?”
姬桢愕然:“这是何时的事?今日?”
“正是,如今那庄头阖家都背了罪名,在狱中着实挨了痛打,说不准……”
“……说不准要丢了性命?”姬桢眉一蹙,“阿爷这是作甚,想以严惩庄头家人的行止,堵阿兄的嘴么?”
沈衍摇头道:“臣以为不是如此。据臣所知,那人原只做了二年庄头,如何有那样大的胆子,敢强抢民女,还闹出人命来?若不是有人撺掇,便是有人指使。怀王殿下将他全家尽数捕了,只消放出这一点消息与他知晓,他在招供时,便须得有所考量。”
姬桢一啮唇,经沈衍一说,她便明白了阿爷的思虑。
这一想,便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