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宫墙下,小灰马早已等候多时。 “臣告辞。” 姜星火拱手,并不那么恭敬的行礼。 “国师。” 突然,朱棣停下脚步。 “朕答应伱.二十年,五个四年规划,朕要看到你所说的一切。” 朱棣拍了拍姜星火的肩膀,轻叹了一声:“去吧!” “遵旨!” 姜星火点了点头,翻身跃上马背。 “驾!” 伴随着小灰马长嘶,姜星火扬鞭策马,小灰马在明明很宽却看起来很狭窄的朱红宫墙中“哒哒哒”了起来。 翌日,两份圣旨从宫中传出。 第一份圣旨,授予国师、上柱国、特进荣禄大夫、奉天辅运推诚效义文臣、总裁变法事务衙门总裁官姜星火,筹措成立大明中央银行,及经国理财规划之权。 第二份圣旨,命曹国公、柱国、特进光禄大夫、奉天辅运推诚宣力武臣、中军都督府左都督、五星上将李景隆,接征夷将军印,充总兵官,继任东路军主帅继续征伐安南。 —————— 北线无战事。 大明的东西两路大军,至少需要三个月的时间,才能从南方各布政使司完成调兵、集结、粮草储备、适应训练等动作。 而李景隆在历经颠簸,于八月底抵达龙州这个后勤补给枢纽的时候,所见到的就是一地烂摊子。 有句被说烂了的老话,“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打仗这玩意真不是玩策略游戏,不是说鼠标一键点击,几十万大军就可以无视地形、疲劳、后勤进行移动,然后再点一下开打,最后出胜败结果真实情况要比这复杂一万倍都不夸张。 龙州官署里,先期抵达此地负责大军后勤的工部尚书黄福有点麻爪,情况很糟,糟的出乎他的预料,糟的他一个头两个大。 黄福喝了一口茶水,长长地叹了口气。 等李景隆卸了戎装,梳洗一番换回官服后,看着叹气的黄福,疑惑问道:“黄尚书何故闷闷不乐啊?” 黄福拿出了一份文书递给李景隆,苦笑道:“南方各布政使司土兵军夫与辅兵,总数合该八万,原期是九月初旬齐聚龙州。” 李景隆眉梢一挑,来时的情景虽然没有细看,但这龙州城周围可不像是有八万兵的样子。 “但如今八月已经快过完了,从长江沿线抽调二十个卫的精锐都被您带来了,这些南方各布政使司的人马还没到齐不是没到齐,是压根就到者寥寥。” 相比如黄福的头大如斗,对于这种情况,运筹学与后勤学技能点满的曹国公表示情绪稳定,更大、更惨的阵仗他都见得多了,靖难哪次会战失败,不是几十万人乱哄哄地往回跑?给他点时间,一样能重新整编训练、补充粮草、再次上阵。 更何况,如今还不是打了大败仗,只是集结的有点拉胯而已。 “移檄催了吗?” “催了。” 黄福指着公案上的堆积如山的文书:“不可计数,但不来就是不来。” “至于来的.” 黄福更是一阵无语:“昨天南丹卫百户才引军丁一百零七人到此,我亲自去点阅,可是其中壮健可用者,恐怕是十无二三,其余的要么年幼,要么有疾,而且衣食皆不足,形如乞丐一般。” “南丹卫?” 李景隆闭目稍加思索,脑海中出现了南丹卫的具体位置,他睁开眼,复又问道:“从南丹卫到龙州府,沿途柳、浔二府没有供给补给吗?” “没有,柳、浔二府的知府回应是因为多有军户窜逃,若是不给补给,这些军户为了一口饭吃,还能咬牙捱到龙州府,但若是给了,说不得就直接逃了,甚至流窜为匪盗为祸一方.过境的军户太多,两府贫瘠,只说实在是供应不起,而且这些人也没有收到指令。” 黄福也是无奈,他从南京中枢来到这里,是头一次体会到办事之艰难,这种艰难,不是说你的身份高,你能随便杀人就能解决的,而是要真真切切地解决问题才行,而这些问题的存在,也并非都是别人故意推诿懈怠,而是都有各自的苦衷,站在每个人的立场上,似乎都没有错,但结果就是办不成事。 “而且。” 黄福指了指还在官署中忙碌的官员,说道:“从南京带来的文官都不太适应这里的环境,只能依靠地方的乡绅来办事,可户部原本委了负责运粮的赵员外,如今已殒于南宁,而另一个我委了催促箭矢和金疮药运输的黄断事也殒在了田州,其余差者目前皆未回,实在是无人办事了。” 李景隆一边听着黄福陈述种种困难,一边翻看着手中给他的文书。 因为李景隆此前位置不固定,一直处于移动状态,所以需要他这个征夷将军、总兵官处理的书信公文,都送到了龙州府。 “征讨安南左副将军西平侯沐晟奏:今已于云南布政使司各处运粮二十二万石,赴临安及蒙自收贮以待用,云南井盐亦移于蒙自开中。及于云南都司增拨官军一万,委都指挥万中、把都等领,于蒙自迤外连营驻扎,攒运粮储,以为声援。” 看到西路军沐晟的后勤工作做的还算有序,李景隆稍稍松了口气,但 “另夏日多暴雨,有山洪冲垮道路,四川、贵州两都司土兵之集结或有阻碍,请总兵官勿忧,职部必于约定日期之前集结。” 真山洪还是假山洪,李景隆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沐晟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