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的时候,还是正儿八经的有个老师的样子,收到信号在桌下比个“ok”的手势,又回给她一个了然的眼神。
她自然也不会去教林安安该怎么做,收拾了桌上的东西就出了门。
临到办公室门口,还是再想路北方才的样子,不放心的扫了一眼会议室那边,就见林安安把路北和唐风叫了出来,三个人前后脚,拐了个弯,出了宏双。
她在办公室等了很久,也没有等来那个平素要么拿着吃的过来与她分享,要么拿着书过来说找安静的人。说不奇怪是假的,没有理由得不安。
她几次出去接水,假装扫过门口,大门安安静静的,也不见那三人回来。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还有10多分钟下班。见国际班还有人影,估计张琪元还在,便推门走了进去。
果然,张琪元连着耳机,手里游戏玩到飞起,嘴上还时不时冒出几句国粹。
“作业都完成了?”
“艾玛,吓我一跳,”张琪元没料到霏羽会折返,摘下一只耳机,手里动作不停:“完成了完成了,不完成哪敢玩儿,林老师会弄死我的。”
“哦。”
手头玩着游戏的人,等了半天,就见霏羽回答了个“哦”字了之后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人也没走,只用右手食指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桌面,貌似在绞尽脑汁找话题。
“你有没有合身的西装。”
张琪元努力从翻飞的手指和杀疯了的局面中分神回答:“当然有,以前定制过一款。”
“好的。”
然后又是长久的静默不语,手上动作不停,张琪元被搞得心慌不已,眼角余光都是那人敲击桌面的手指,一个不留神给对方送了个人头,被对方一阵狂骂后,另一只耳机也摘下,放下手机道:“不是,宋老师,有什么事直说呀,我是又做啥错事了?”
霏羽见他结束了游戏,是能好好回答的样子了,才慢悠悠开口道:“林老师他们去哪了,怎么还没回来。”想了想,又添上一句:“快下班了,该打卡了。”
“他们啊,好像出去吃饭去了。”
“吃饭?”不是?路北和唐风那两人还不对付着呢,怎么还能心平气和得去吃饭?
她脸上得惊讶过于明显,张琪元一下就读懂了她的疑惑道:“林老师解决问题的方式一向就是吃饭。”说罢还有模有样的学起了林安安饭桌上的模样来:“来,不说了,都在这口饭里了。”
像是林安安会干出来的事儿。
“估计他们不会回来了,宋老师给我们林老师掩护掩护呗。”
“不用你说。”她自然不是真的计较打不打卡的事情,现下也只是关心他与唐风会不会真的闹出矛盾,那人孤身来到渝城,她不想他还没交上朋友,就树立了敌人。
直到回家,夜幕降临,那人的微信都没有动静。
霏羽不放心,正忖着要不要给林安安打个电话问问,刚拿起手机,路北的微信电话就打了进来。
城市中心外面的车流一直发出“轰轰”声,霏羽接通电话,先传来的便是车流的声音。她不自觉缓步走到窗边,往外望去,楼底人流车辆如搬家蚂蚁,寻不见打电话的人身在何处。
她问:“你现在在哪?”
“刚和唐风单独去吃喝了点酒,现在就在小区楼下吹吹风再回,不用担心。”
口齿清晰,声音清明。不像是醉酒的样子,联想起那日在厨房,这人追在后头说自己酒量还不错,她这一下午不知道飘哪里的心终于得以归位。
那边继续道:“当初妈妈走的时候我有想过我也走吧,既然都觉得我小,什么都不告诉我,那我就要证明给他们看,我也可以独自生活。”
这话前些日子讲过,这回又车轱辘的转回来,霏羽又开始怀疑这人是否真的清醒了,她暂时不打算接他的话。
“但我又想啊,我有什么呀,我什么也没有,叛逆的资本也没有。虽然我不想听我爸的话,什么都跟他对着干,其实到头来还是跟着他的规划在走。我其实挺羡慕唐风的,他可以随处张扬他的个性,我却时刻披着一件不属于自己的皮。这叫什么,守成规?对,唯唯诺诺的守在自己的舒适圈里,连跟人表白都不敢。”
“你跟唐风聊了什么?”
“你不许打岔。”
“……”语气还挺强势,霏羽乐了,“那您继续。”
“继续什么,我才有的悲伤情绪都被你打断了。”
霏羽现在就想飞到这人跟前,看看是不是喝的酒没进胃里都进脑子了。但不能跟此刻的他计较,就算没有喝醉,那喝酒之后藏得深的一些千愁百绪也会如雨后春笋般一个个冒出,所以古人才说借酒消愁愁更愁。
“其实也没聊什么,他就跟我说他不想穿正装去。”
“就这样?”
“然后跟我道歉,说今天话太冲了,没别的意思。”
霏羽不信:“就这些就让你感慨万千了?”
“你管我!”声音大得霏羽这边喇叭都震了一下,嗡嗡得脑仁疼。“对了,我没有一件正式西装,你带我去买呗。”话题转的生硬,绝对是瞒着什么秘密了,霏羽不知怎得就觉着不是滋味。照理来说,应该高兴才对,他好似有了另一个可以倾吐的对象。但她又吃味于这人不再只是对自己无所不谈。
她心中烦躁不已,这一天都浑浑噩噩的,完全理不清头绪,又听得那人撒娇般的语调请求自己。心道,这人就是个撒娇精,怎生不把这些手段用于夏奕然身上,也省得往这天远路长的渝城跑一趟。
但,路北是懂她的,她吃软不吃硬,当下也不继续追求究竟和唐风谈了什么,反正她还可以问林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