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不像先前那般强势,却也带不上几分温度。
他把路北一个人扔在了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谁都有一堆成芝麻烂谷子的事,如同他不理解路北到底是不是因为自己,路北也不会明白自己为何对于保守秘密如此执着。
路北有一句话说对了,逃避不能逃避一辈子。
路北对自己下手重来都是狠的,唐风的身影消失在拐角,他才感觉脸颊丝丝地疼起来。
他漫无目的地在渝城复杂的城市街道游走,脚步像有自己的思想一样停在了霏羽家的楼下,他不知道她是万家灯火中的哪一盏。
他能在唐风面前尚存理智,去无法理清自己心中乱麻去面对霏羽。
霏羽迈开步子缓缓走到路北身边,今夜的晚风格外凉爽,入夏之后的最后宁静。
“你怎么再这里?”
路北摇摇头,他把自己身上的背包带子攥得很久,久站之后的腿有些酸麻,反问道:“那你呢,怎么穿着睡衣就出来了?”
霏羽下巴往前方不远的便利店抬了抬:“来买包烟。”
路北有些惊讶:“你抽烟?”
霏羽点点头:“没灵感的时候会抽。”
双方陷入沉默,分明今天中午以前还是“你侬我侬”,也就几个小时的工夫,也到了无话可说。
霏羽不该邀请他的,但嘴巴总比心要诚实:“一起走走吧,今晚天气还不错。”
路北一个人已经走了好长的路,对于霏羽的邀约他本能的不想拒绝,他知道一会肯定有话要谈,他今天的表现很差,霏羽该是失望的。
他轻轻“嗯”了声,烟还没买,话已经劝上了:“少抽烟,对身体不好。”
路北的步子跨的要大些,比霏羽快了小半步,走在她前方,丝毫没有平日的意气风发。
霏羽觉得路北这个人其实很变扭,他很容易退缩,在这一点上他们到出奇的一致。要是放在今天以前,她肯定会调侃的逗上一句:你是我什么人呀。
但今天没那个氛围,她这句话开口,路北多半会选择没听到。
既然无意义,那彼此都当缩头乌龟好了。
这里离江边有段距离,两人买了包烟,只沿着马路牙子走,道路两旁连着黄葛树,枝桠藤曼沿着围墙生机勃勃的攀延,已经是一片郁郁葱葱了,两人在成片的绿荫下停下脚步。
霏羽找了僻静的场所,把刚才买的烟抖了支出来。
夹在指尖又想起陈丹下午的那翻话来: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在小朋友面前抽烟算不算越界?
她也学起林安安的不听话来,点上了,黑夜里骤然亮起点红星。
方才还劝人少抽的人,向霏羽伸手:“给我来一支吧。”
霏羽犹疑是不是自己带坏了小朋友,路北就不客气的从霏羽手里抽了一支出来,动作娴熟的叼在嘴里,偏头露出意味不明的眼,示意霏羽给自己点上。
此刻的他看起来比往日清冷。
风虽然不大,霏羽还是小心的用手围拢打火机的小火苗,前倾着身子,把火递到路北跟前,路北低下头,凑近火苗点燃了烟,在打火机的微弱火光里看清了霏羽的脸,光总是一个人最好的化妆品。
他承认此时氛围很好,面前人的面容也温和起来。
路北的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霏羽这才确定这人绝对是个老烟鬼了,是自己把他想的太单纯。
今夜的两人,都让对方看到了不一样的自己。
霏羽道:“刚还让我少抽,你这可不像是新手。”
路北深深吸了口,吐出一口烟圈,和霏羽指尖缭绕的烟雾在空气中混杂:“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来两支。”
初来渝城时,路北偶尔也会靠着出租屋的阳台抽上两支,只因为那时的他还满腹心事。只不过他伪装的很好,尽可能在霏羽面前装出一副乖小孩的模样。
“你不高兴了?”
他又吸了一口:“我该高兴吗?”
霏羽想了想,还是在他面前做了妥协:“顾思齐这件事不是我说的,只是巧合。”
巧合?正巧陈丹和顾均都知道的巧合?如若不是夜色太黑,角落太暗,路北怕自己隐藏不住面上露出的怀疑。
“那陈老板怎么也碰巧知道了?”
“我不知道她怎么知道的,但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说。”霏羽很少有这么低声下气的时候,路北成为了她的例外。
但路北不会知道霏羽这是在示好,他被自己一巴掌扇得生疼,红痕隐在夜色里霏羽看不到。他能在别人的无端猜测面前维护霏羽,在霏羽面前却做不到,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即使解释清楚了也会留根。
他也不知道自己受了什么刺激,一下午接受的信息铺天盖地都涌向了大脑,甚至远在三江的路华胜也成了他爆炸的来源:“那你说她是怎么知道的?”
霏羽觉得这一刻的路北很陌生,她抽上一口烟去平复自己胸腔的疼痛:“我也不知道她怎么知道的。今天是突然接到的电话,路北,我也很懵的。”
路北好像走入了另外一个极端,霏羽解释的很清楚了,照里说他下一步应该就是相信,然后像以前一样冲着霏羽撒个娇,把这件事翻过去,出口的话却难听得要命:
“我想问你,如果陈老板没有告诉顾思齐父母这件事,你会去说吗?”
霏羽哑然,她大可以编个谎话,说自己不会。毕竟是已经发生了的事情,再多假设也是枉然,她猜想路北也许也想听到她说我不会,来以此证明自己在她心里的独一无二。
不管是男的女的都爱听好听的假话。
但霏羽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