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闫乘风。”
他的瞳孔在瞬间紧缩,原本紧紧握在手中的剑有刹那间的松懈,少徽抿着唇一句话也不说,仿佛刚刚他什么也没有听见。
但是长离亲眼看着他原本金色的瞳孔在她喊出那个名字后,逐渐黯淡褪回原来的棕色。
“往东边走。”
荀珩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长离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地上浮现出一条歪歪扭扭的金线,顺着格凸河一路向东,而这个路线,正是她与少徽昨日前往傩雕师家中的路。
她们撤出傩戏表演的岸边,顺着那条金线一路奔跑。
排莫村并不大,她们跑了一段路后就到了那一座吊脚楼。但金粉并没有仅仅停留在这座楼前,而是沿着吊脚楼一路通往一座高山。
长离等人并未多想,她们按照金粉提供的路线来到高山脚下,山脚下嵌着一个巨大的洞,洞中雾气迷蒙,一眼望不到头。
穿过那一段朦胧的雾气,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祭坛,祭坛前方竖着一个雕像。雕像是一个婀娜多姿的少女,只是着少女的下半身是一条长长的蛇尾。
而阿里此时正被束缚在雕像上方,她的眼睛被覆上了一层绸布。
祭坛的上首站着的赫然就是上锦,他颤着纤长的浓睫抬眸望向长离,痴痴地笑了一声:“太仪王姬,别来无恙。”
“不知道我到底该怎么称呼你,是排莫村中的傩雕师上锦公子,还是上玄楼的叛徒——席玉公子。”
长离上前一步,紧紧盯着上锦,她的手中掐着先前准备好的天罡符,金色的符纸被她攥得死紧,揉成了一团。
上锦轻轻抬手,一只迷幻的蓝蝶振翅飞到了他的指尖,他从祭坛的最上方一步一步走下来,站到了长离面前。
“什么称呼都可以,王姬觉得哪个好就叫哪个。”他轻轻地笑了一声,双眸低垂如同情人呢喃,“不知王姬和你的朋友远道而来,可否尽兴?”
尽兴?毋庸置疑,上锦指的想必绝对是今日格凸河畔的傩戏表演。
长离转头看了一眼被悬挂在雕像上的阿里忍不住蹙眉:“不知公子可否将我的朋友放下来。”
刚刚一进来荀珩就尝试用灵力切割阿里身上捆绑的银丝,那银丝外面却隔了一层厚厚的,看不见的罩子,让人没有办法直接破开。
“王姬可知,这孩子是什么人?”上锦并不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踱步到雕像面前,抚上那尊白玉雕刻的人像。
长离这才开始细致打量她面前的这尊玉雕。
那是一名有些丰腴的少女,碧色的神袍在她身上显得华丽而庄重,亭亭玉立地伫立在那里,手中握着一支盛开的荼蘼花。她的面容沉静温婉,悲天悯人,与这诡异的洞穴格格不入,恍若神佛低首。
“她是女娲后人,生来就肩负救世的使命。”上锦转身望向长离,挑眉轻笑,“但是她逃了。她逃脱了自己的使命,躲进了一个我们找不到她的地方。”
“她是蛊母,蛊母的血毒性很重,但同时她可以镇压滇州□□的蛇虫。在她逃离滇州的这些年,无论是排莫村的村民,还是其他地方滇州人都受尽蛇虫的折磨,毕竟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床榻边上是否会突然出现一条巨蛇。”
“如果我今日放过了她,任由您带走她,那么……受尽苦难的滇州人又该怎么办呢?”
上锦的话音刚落,荀珩的手中就变化出了那十六根银针,死死地盯着他:“你所说的救世,就是让一个不到八岁的女童去和蛇虫搏斗,没日没夜的放血么?”
“我捡到她的那一天,她已经要撑不住了……”
上锦轻笑一声,呢喃道:“可是……她明明不会死,不是么?”
“毕竟……女娲后人,可是拥有着与天地同寿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