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华筝的爸爸在海棠湾有艘游艇,女儿赌气跑出来玩,但老父亲还是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大年初三这天华筝邀请几人乘私人游艇去岛上玩。苏叶要陪父母,蒋河凯本来也不想去,但被苏叶强行赛上车,表示年轻人要多和同龄人多接触。
几人颠簸了三个多小时才登岛,除了孙翊有点晕船,其他人都没事。岛上娱乐设施一应俱全,今天天气好,小公主兴致勃勃的要去水上跳伞,蒋河凯有点恐高,对这个兴趣不大,选择和晕船的孙翊待在岸边的咖啡屋。
“别看了,这没信号。”孙翊晕晕乎乎的实在无聊,看了看旁边翻手机的蒋河凯,没话找话。
蒋河凯嗯了一声,又看了会,还是理了孙翊。“在看照片。”
“在这个圈子里,其实更多是资本才有决策权。”
孙翊瞄了眼他扣在桌子上的手机,状似无意的提起。
蒋河凯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孙翊索性挑明了。
“意思是,光舔叶姐是没用的,她是资源好,但她只是个经纪人。”
蒋河凯神情冷了下来,也不解释。
孙翊嗤笑一声,抬头示意他看远处滑翔伞上的华筝和Herry。
“这个世界是分三六九等的。我家境还可以,在我们那个小地方算是拔尖的。但来了北京,进了这个圈子,才发现,还是最底层。他们那样的是一出生就在终点线上,我们怎么赶也赶不不上。”
他也不在意蒋河凯是否在听,继续说着:“都说读书改变命运,当我们还在奋起努力考上北京的大学时,他们,早已经被送到国外,接触顶尖的金融、科技、艺术课程,加上同阶层的人际关系网,满级毕业。他们18岁的社会层次,普通人奋斗到50岁都难以企及。”
孙翊回头看了看沉思的蒋河凯。“我感觉,咱们是同一种人。不认命那种。”
蒋河凯没有回话,出神的看着海平面。半晌,他轻声问:“那怎样才能快速跨越阶层?”
孙翊也沉默了,他也不知道。
本以为自己外形条件好,娱乐圈门槛低,只要红了就能抓住改变命运的机会。但进来后发现,哪有那么容易。小红了一下就被爆炸般的信息淹没了,优秀的人那么多,竞争那么激烈,有钱有权的都在抢资源,何况他们这些没背景的孩子。但是,让他回去做个拿着可怜薪水的普通上班族吗?卖掉老家几套房子,却只够一线城市一套老旧小学区房的首付,然后还要省吃俭用一辈子还房贷吗?
他没有答案,恐怕每一个在大城市打拼的孩子,都无法给出这个答案。
两人拿出一箱啤酒,吹着海风,时不时的聊上几句,生活背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竟也生出几分惺惺相惜。
第二天一早,几个人又在Herry带领下跟着教练学习潜水,一直玩到晚上才返程。
年轻人还是很容易打成一片的,几天的相处下来,蒋河凯的话也多了起来,脸上逐渐有了笑容。Herry看到还夸张的惊呼从来没见过人笑的这么好看,大呼“他的眼睛会说话”,受到林华筝和孙翊双重鄙视。
回到别墅迎接他们的是热气腾腾的火锅,餐桌上苏母笑呵呵的看着这一桌子孩子,调着自配的调料蘸水。苏叶被华筝拉着吐槽她老爸,苏父不厌其烦的讲着自己年轻插队做知青的经历,蒋河凯孙翊和Herry三个大男孩围在苏父旁边听故事。远处音乐缓缓,不知是谁家传来的,海风吹起,吹得远处海岸线上的浪花蠢蠢欲动。
蒋河凯初六要去驾校,需要提前回北京。华筝小公主没玩够,于是孙翊和Herry陪着她错峰出行去了最近的菲律宾。苏叶则是陪父母一直住到出了正月才回。
年后工作太忙,苏叶一回来就开启小飞人模式,蒋河凯没有跟所有的行程,大多数由负责商务的悠悠跟着,蒋河凯则是他们稳定的后勤。不用频繁出差,蒋河凯又挤出了一些时间,他开始找一些兼职,想多赚点钱。
苏叶提前结束差旅,深夜回到家,发现蒋河凯还没回来。回京是客户给订的机票,所以蒋河凯并不知道她的航班信息。她奇怪,今天好像也没有给这小子安排大量工作。一直到凌晨5点,蒋河凯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一进门看到挂在门口的羊绒大衣,才知道苏叶回来了。
苏叶已经睡下,蒋河凯轻轻将额头顶在她卧室门上,站了会儿,也回到房间洗漱休息。第二天一早,苏叶在海鲜粥的香味里醒来,出了房间看到蒋河凯穿着围裙站在厨房忙碌着,桌上已经放上了几个自制小菜。
这小子手艺真不错,几天不吃还挺想念。
蒋河凯看到她醒了,隔着厨房玻璃门示意她去洗漱,等她再次出来,热腾腾的早餐已经上桌。苏叶妆容精致,慢条斯理的吃着粥。蒋河凯坐在对面,看着她虽然眼睛盯着手机,但手里的勺子没停顿过,就知道今天这个粥合她口味。
“昨天干嘛去了?” 苏叶决定还是关心下青少年的生活状态,毕竟人住在自己这里。
蒋河凯犹豫了下,还是实话实说找了个几个兼职。
苏叶诧异,公司那么多事还不够累吗?
蒋河凯怕她误会,解释道:“兼职是晚上8点后去,不会耽误工作。”
他想多攒点钱,除了后面要交考试费,还想早点把苏叶的钱还了,现在感觉是苏叶在养着他,他接受这份恩惠,但心里多少有点不适应。
苏叶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放下碗筷,决定很严肃的教蒋河凯一些人生大道理。
“小河” 这是苏叶第一次正式叫他名字,以前都是“小孩儿”“小子”“老弟”乱叫。
清润的嗓音吐出中间那个字,让蒋河凯心里泛起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