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难,你让大师进去看看。”
顺着他的目光,两人低头看了看躺在地上挣扎不得的东西,秦曦月黑了脸,指着那东西道:“它是你们说的大师?”
面对秦曦月姜老爷神色才缓和了些,“回郡主,小儿十四时突然患病,所知人不多,后来大儿离家之后才更加严重起来,只能躺在床上不能下地,差一点就要离去。这时正是大师找上门来说能治好我家小儿,他现在虽变得愚钝贪吃,但好歹有条命。现在小儿实在难受,求郡主让大师进去帮忙看看小儿。”
姜子扬定定地看着他,问道:“你可知你说的这位大师是如何让你的小儿子活下来的?”
姜老爷皱了皱眉,对于他不叫自己父亲的行为感到一丝不爽,“自然知道,不过是血缘至亲之间相借寿命,你已经成了修士,几十年对你来说……”
他说话间,姜子扬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抬手一拳狠狠砸向了他,
毕竟是修士,这一拳虽没没有秦曦月厉害,但也把姜老爷打趴在地,还吐出一侧的几颗牙齿。
“啊!”
直到姜夫人叫出声,姜老爷才尝到充满口腔的血腥味,他吐出一口混着口水的血,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姜子扬,连声音都发着抖:“你个不孝……”
姜子扬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因为那些礼教而克制许久的怨恨在此刻全部爆发出来,他眼角流下一行清泪,一脚又踹在了姜老爷腹部。
看着姜老爷痛苦地哀嚎,他应该是畅快的,可他怎么都笑不出来。
秦曦月没有阻止他,把那团东西压缩到瓶中后就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了。
她想到了越流光,越流光这些年不憋屈吗?憋屈。
可越流光从小的准则就是强,变得强大可以解决很多事。
姜子扬完全相反,那时候的他想的第一件事不是变强,而是活着。
他试过反抗,后果则是受尽责骂,责骂他的人还要他遵循着对自己有利的礼教。
姜子扬在姜府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物件。
秦曦月想,等这次回去,姜子扬就能从过去那一片漆黑的海中游出来,去往另一片属于他的天地了吧。
姜子扬没有用灵力,而是毫无章法地用着手脚一下一下地在姜老爷身上留下痕迹。
打累了他就仰着头走出了只剩下虚弱呼吸声的院子。
秦曦月准备跟出去,却被摔倒的姜夫人一把拉住了腿,“郡主,郡主,我能看出来你很厉害,你救救我的儿子吧,……”
看着她苦苦哀求的样子,秦曦月眼中只有一片寒冷。
“姜夫人什么时候认识‘大师’的,或者说,令郎什么时候死的?”
抓着秦曦月腿的手开始发抖,然后松开,泪如雨下。
“你是个好母亲,可不是个好人,让我救令郎,那谁来救过去的姜子扬和他的母亲呢?”秦曦月头都不回地往外走,“此事会有唤月楼在晏都的人来处理。”
秦曦月是在姜府一个偏僻小院找到姜子扬的,这里的院墙都有了裂纹,里面种的树木也早就枯死,连房顶都是破洞的。
她走进去,里面的东西都积了灰,是很久没人打扫的样子。
姜子扬就闭着眼躺在布满灰尘,只有茅草铺着的床上,窗户曾经补过,可过去太久现在又破了,风呼呼地吹进来,吹动了他垂在床边的头发。
他胸腔没有起伏,像死了一样。
秦曦月不说话,就站在一边等着,等着他和某个人告别。
不知过了多久,姜子扬才出声:“曦月,小月儿,我好累,好难过。”
“等太阳升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秦曦月心疼地看着从床上坐起来沾了一身灰的姜子扬,“我们走吧。”
两人走出院子,那一座残破不已的房子在黑夜中化作了最亮的一簇光。
天空之上,一个金色阵法笼罩住整个晏都,秦曦月带着姜子扬走出姜府,正好看见祁长羽和越流光带着一种在晏都的师兄师姐等在大门外。
秦曦月愣了一下,看着越流光问道:“越师姐不是在越家山庄准备继任仪式吗?”
“我怕这边情况不好过来看看。”
秦曦月抿唇,把姜子扬推到越流光那边,“越师姐,我不会安慰人,你帮我安慰一下姜子扬幼小的心灵。”
然后她转头看向祁长羽,“事情都处理好了?”
“处理好了,唤月楼那边我也交涉好了,直接回玉凛山就行。”
说实话,秦曦月不想回去,可事分轻重缓急,这个东西必须先处理掉。
她又小声问道:“你说实话,越师姐为什么要来?”
祁长羽揉了揉她凑过来的脑袋道:“祁长羽的事情我了解一些,我向越师姐透露了一部分,还说了这里比较危险。”
秦曦月嘿嘿一笑,嘴角翘起,一脸暧昧地看着越流光给低着头的姜子扬擦去脸上的灰。
祁长羽见她的目光完全被另外两人吸引走,语气中带上一丝难以察觉的郁闷:“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从据点赶过来?”
秦曦月敷衍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怕你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