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呲‘梁丞丞小口咬了下葱油饼。 小家伙牵着姐姐的手,时不时就把视线往后一瞟。 身后那个身着白衬衫西裤,个子高高的男人为什么一直跟着他们? 他这颗小心脏,一路紧张到了云华幼儿园门口都没放下。 云华幼儿园门口,好些父母来送孩子,小家伙们朝气蓬勃,像小蜜蜂一样往学校里冲。 “姐姐,我要去上学了,你一个人……要小心。”梁丞丞揪着姜念念的衣角,视线很谨慎的落在站在身后的霍祈身上。 姜念念捏了捏他的脸:“知道了,进去吧,要上课了。” 梁丞丞一步三回头的往幼儿园走,霍祈哼笑低声:“臭小子,竟然不记得我了。” 盛夏的风里有阳光的味道,头顶的云团镶嵌着一层金辉,暖阳渐渐攀上穹顶。 姜念念从东兴路走到北越桥,沿着长富东路又走了五公里。 这一路,她步伐匆匆,每次转弯的时候,余光里就有个悠闲的身影。 最后,她实在忍无可忍。 少女停下步伐,突然转身。 “你到底要跟我多久?” 男人像没看见她似的,用小拇指扣了扣耳朵,然后和她擦肩。 姜念念翻了个白眼。 半晌后,少女抬眸看着‘鲸鱼文化有限公司‘的招牌。 她用手背擦了擦额间的细汗,整理一下仪容,这才往里头走去。 “你好,我是来面试自由插画师的。” 前台小姐姐抬眸冷漠一瞟,问了一下姓名,确认了电话,就告知:“五楼的面试室。” “好的,谢谢。” 姜念念在R国的时候,也做过自由插画师,只不过那时的自己有父亲那磐石般的后台,很多公司找她合作,多少掺了点想巴结父亲的意思。 如今,她回国,为了改善母亲和弟弟的生活,只有再踏上插画师这条路。 只不过,事情好似没有那么顺利。 面试的殷主管喜欢用斜眼瞧人,他从上到下打量了姜念念一番。 然后冷笑。 “来面试的自由插画师里,你的着装是最无聊的。” 殷主管拿着一把小刷子正再给一盆富贵竹清扫叶面。 “我以为殷主管是觉得我的作品合适才叫我来面试的。” “哼,年轻人不要太气盛,谦卑一点,要知道我一句话,你就可以出门右拐,滚蛋了。” 姜念念这回没有反驳,即便是放置在桌下的手已经攥成拳,她也是紧咬着牙不吭声。 谦卑,在她过去十八年的字典里,没有这两个字。 但是她明白,往后想要和母亲生活,她要学的第一课就是谦卑。 殷主管见她不说话了,又是一个轻蔑的笑,他放下手里的小刷子,两只手拍了拍,终于坐下。 “你的简历我看过了。” “你在R国金鳞艺术学院上学?”但凡是搞艺术的人应该都认识这个学校。 有人夸张比喻,金鳞艺术学院的扫地阿姨都能用扫帚画出超级赛亚人。 姜念念:“嗯。” “那你怎么会回来A市,现在这个时间,你应该在上学才对。” “休学了,过几天准备去雅锦美术学院报道。”姜念念不会那些职场人的弯弯绕绕。 故而,有问必答,知无不言。 当殷主管知道她已经从金鳞艺术学院休学的时候,眉毛轻挑:“我们公司招聘的自由插画师,每周需要交付十篇画稿,这个你能接受吗?” 姜念念桌下的手交叠在一起。 已经走到这一步,不如逼自己一把。 虽然她已经很久没有画出过新作品了。 “可以,我在意的是画稿的定价。” 殷主管嘴角一抹轻蔑的笑,比出了一根手指。 姜念念觉得喉咙有点干涩,她张了张嘴:“一百?” “十块。”殷主管将她的简历合上,大有一种‘行就干,不行就走‘的姿态。 姜念念胸口小有起伏,在她预知的艰难里,眼下才经历的第一步,脑海里有个小人叫嚣着让她不要轻言放弃。 十块钱,她的一张画稿,简直就是白菜价。 要知道在R国,她的画稿,最少都是要一千元一张起步。 姜念念脸色有些难看,起身毫不犹豫的出门。 “姜小姐要是考虑好了,直接把画稿发我邮箱就好了,不用特意打电话了,我挺忙的。”殷主管语调轻蔑。 姜念念觉得自己没必要浪费时间,十块钱一张画也算收入吗? 微薄至极,简直是浪费时间。 当姜念念心情郁郁的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鲸鱼文化有限公司的一楼大堂里,霍祈正翘着二郎腿喝着花茶。 在他身侧的前台小姐姐,脸都要笑烂了。 “那个,小哥哥,方便加个微信吗?” “我就是觉得你长得挺像我未来男朋友的。”前台小姐姐,脸色桃红,身子都快扭成麻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