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你又听不懂。”
周栩面色平静,但眸子里带着诚恳:“我是听不懂,但我可以当废话篓。”
谢尔尔噗嗤笑了下:“怎么,你很擅长当废话篓?”
周栩语速顿了下:“那..倒也不是。”
“逗你的。”谢尔尔说的轻快,然后快速划动了两张照片,指着屏幕对周栩说:“你看这两张,光线视角都一样,拍出来的感觉就是不一样的。第一张有点凄凉萧瑟,第二张倒才有点夏季火热的感觉。”
她偏头看周栩,出乎她意料,周栩极其认真的盯着屏幕,像是很努力的在理解她刚刚说的那一段话。
末了,空气安静下来,两人都在思索。
等了会儿,周栩给出了他的答案:“我还是更喜欢第二张,无论是照片的结构还是光线的参差,第二张都更让人感觉更温暖。虽然是落日,但却莫名给人了一种希望之感。”
夏日清晨,周栩的声音像从山上的涓涓细流,沿着小道缓缓流下。
阳光从爬山虎的缝隙中溜进来,在桌上落下斑斑点点。谢尔尔一偏头,正对上周栩修长的脖颈,属于少年的气息扑面而来,上下滚动的喉结让谢尔尔下意识的进行了一个吞咽动作。
怎么回事!
谢尔尔?
你才分手多久!
他周栩还是个孩子啊!
你也太不是东西了?
谢尔尔甩了甩脑袋,像是要把刚刚那不正经的想法给甩出去。
周栩的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谢尔尔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直到他转过头,和谢尔尔对视上,她才回过神来:“啊?你刚刚说什么?”
周栩无奈的笑了下,耐着性子又把刚刚的话重新说了一遍,这下谢尔尔终于听清了。
周栩这人,和肖泊亦不同。
肖泊亦从来不会和她讨论关于摄影上的任何问题,也不会给她提供任何分析,除了他们的共同合作。
他也从不知道,自己曾经在摄影这条道路上走进过一个灵感怪圈,她需要不停的自证,听到别人对她所拍摄的照片的夸赞赏识。
但同时,她又没有更好的灵感去创作出更好的照片。
所以到后来,她爱上了拍落日。反复的欣赏每天不同地方不同时间的落日,是她的自我救赎。
谢尔尔对于周栩这一段尤为认真的中肯之言,愣了下:“是吗?”
周栩用力点了点头。
她把视线重新投到第二张照片上,好像,的确是有那么点希望。
落日的一半隐在了地平线以下,周身散发出来的光像是在一滩泥泞中努力的挣扎,挣扎着纷涌而出。
“周栩,谢谢你。”谢尔尔有些豁然开朗。
周栩忽而咧嘴笑了:“这也已经是你连续第二次感谢我了。”
—
清瓦村的人都很质朴,包括谢尔尔的父母。
村里的人无论是喜欢还是将就,就都这么凑合的过了一辈子。所以对于谢尔尔分手这件事,在蒋春华心里一直是个疙瘩,怎么都过不去。
蒋春华总觉得干什么都不提不起劲,扫地叹气,做饭也叹气,时不时就拿这事来说上两句。
谢尔尔起床晚了,蒋春华就进去叫她起床,边掀她被子边道:“你说说你天天睡到这个点,太阳晒屁股咯,得亏你和小肖没有结婚,否则不知道婆家人怎么看你。”
谢尔尔不怎么会做饭,最拿手的就是煮泡面。蒋春华就道:“都这么大人了,还不会做饭,平时我看要不是小肖把你照顾的好,恐怕我都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咯。”
正是因为蒋春华无数次的提起肖泊亦这人,谢尔尔和母亲的矛盾终于在她回家半个月那天又爆发了。
窗帘被拉开,谢尔尔还正睡的迷糊,她微微眯起眼,正午的阳光刺的人眼睛疼,幸好还有那爬山虎的枝桠给她遮挡住了些阳光。
蒋春华系着围裙,手里拿着锅铲站在谢尔尔的床前,再一次掀开她的被子,重复着之前反复说的那些话。
这下倒好,谢尔尔的起床气达到了巅峰。她瞬间醒了困,直挺挺的坐在床上,和母亲对视着。
“你看你身上这睡衣,几天没换了,房间的衣服也丢的到处都是,看你以后回了北京,没有小肖谁给你收拾。”蒋春华的声音有些尖锐,在此刻的谢尔尔听来甚是聒噪。
她回清瓦村,只是为了离开一个没有肖泊亦的城市,好治疗疗失恋带给她的伤,却没想到,反复把这个伤疤揭开的
——是自己的母亲。
“妈,你到底要我说多少次,我们已经分手了!你能不能不要再一口一个小肖,一口一个小肖了啊。”谢尔尔烦躁的直抓头发,她才是被甩的那个啊,“你要真这么喜欢他,你自己去嫁给他好了。”
蒋春华一巴掌落在了谢尔尔的手臂上,霎那间,白皙的手臂红了一片。
“你看看你这幅无所谓的样子,回来是为了气我是吧?你们一起住在北京,见过父母,那我们自然拿他当女婿看,不然你们把感情当游戏闹着玩的?”蒋春华也怒不可遏,“你们平时小吵小闹就算了,都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啊,还真能说分就分?你知不知道同居过后的女人,村里人怎么看的?”
“那和离婚有什么区别?”
青瓦村小的很,谁家有点什么事传的快的很。
更何况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村里上上下下,谁家不知道,谢家的女儿在北京混的好,谈的男朋友也光鲜亮丽,两人在一起很多年,也见过父母。
蒋春华也好面子,对于村里这些话向来不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