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男孩说同样一句话,却是完全另一种感觉,就好像是——
他知道你一定会来,在那里,在那一刻。
“你在耍我?”路明非内心里想要从这个奇怪的感觉里挣扎出去。
“他们都很难过,即使那个以前跟你在一起,在你心中你以为是最坚强的女孩都在难过,难道你不难过么?”男孩瞥了一眼教室里的人们,又指了指坐在位子上的周娅莉,意味深长的说道“你不想看看,那个女孩画得是什么吗?”
路明非也感到好奇,他也很想知道,周娅莉的答案是什么,他走上前去,低头一看,却发现周娅莉居然是在答卷上画····漫画?!
这是闹哪样?路明非的大脑一时有点转不过来了,他无法想象平常似乎很讨厌漫画的周娅莉居然在考试的时候,画漫画。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遗传?大漫画家的女儿其实也有未来漫画家的潜质?
不过仔细看一下,这画得漫画好像还挺有意思的···
这时候,男孩又重复的问道“你真的没感到难过吗?”
“不难过,难过什么?有什么好难过的?”路明非耸耸肩,然后又重新坐回了窗台边
“他们是真的很难过,因为他们看到了自己心底最深的东西,你心底最深的地方时哪里?”男孩伸出一根手指,在路明非的胸口戳了戳。
“比心还深。。。那就到胃里了。”路明非想说句烂话来打破这种优雅、哀伤又咬文嚼字的对话气氛。
“人类是种很愚蠢的东西,你也是,你和他们的区别只是,你是故意要让自己愚蠢的。”男孩淡淡地说,“你不难过,是因为我代替你难过了。真残忍,不是么?”
这个“路鸣泽”对着路明非微微地笑了起来,笑容在阳光里很灿烂。
“搞什么?我们是在很有感情地讨论两个男性之间的爱么?你这个台词非常小言你不觉得么?”路明非嚷嚷。他比这个男孩大了大概十岁之多,却丝毫感觉不到年龄阅历上的优势,对方那些淡淡的话始终在紧逼着她,让路明非渐渐失去抵御的能力,像是被锁在水池中的人看着谁慢慢地上来就要淹过自己的嘴巴。
男孩没有理会他,默默地看着夕阳发呆,太阳正在坠落,最后的光明里,两行眼泪无声地划过男孩的面颊。
路明非觉得自己的心被一只手猛地捏住了,这一刻他能够感觉到那个孩子身上绝大的悲伤,如同喷涌而出的冰冷的水流,铺天盖地地过来,就要覆盖他了。那不是什么小言,更不是伪装造作,那种悲伤强烈、凶狠而霸道,让人虚弱无力。路明非不知道男孩到底在说什么,他无法共鸣,只是敬畏。
他无意识地低头按了按自己的心口,哪里似乎空荡荡的。
“顺便说一句,小心那个女孩,她很危险···”路鸣泽指了指周娅莉,这一刻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异常的邪魅。
“你说什么啊?她可是我的朋友,怎么可能有危险啊?”路明非产生了一丝怒气,他不喜欢别人这样说周娅莉,谁也不行!
闻言,路鸣泽他笑了,笑得很耐人寻味,只见他用一种很讽刺的语气说道“朋友?亲爱的哥哥,朋友这种无聊的东西你不需要,你也无法得到。你只需要我就行了,我才是你最亲的人!”
“再顺便说一句,我现在很讨厌你坐在我身边了。”
路明非没有防备这忽如其来的一击,失去平衡,坠下了窗台。他赫然发现自己其实是在很高的地方,就像是一座塔的尖顶,下面不是卡塞尔学院绿草如茵的地面,而是犬牙般的石群,撞上去的唯一结果就是四分五裂。他全力挥舞着双手要去抓住什么,可完全落空,他能触到的只有空气。
他看见上方默默站起来的男孩,那个男孩站在矛枪般指天的高塔顶上,背后是一轮巨大的夕阳,冲他缓缓地挥手告别,美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一瞬间彷佛有雷电穿过路明非的大脑,一个画面狰狞地跳闪了一下,那是在一个凄风苦雨的夜晚,在冰冷的石砌花坛上,头顶的树叶上雨滴坠落,他和那个男孩,或者是和他的表弟路鸣泽,坐在黑暗里,紧紧地拥抱。
“天呐!我不会喜欢男人的啊。。。”这是路明非最后的思绪。
他几乎是从课桌上暴跳起来,浑身冷汗,彷佛撞破一层黑暗的膜回到了现实里。他的面前站着诺诺,正用力拍他的脑袋,拍得他一阵阵发晕。空荡荡的考场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我真佩服你诶,能睡得那么死。”诺诺撇了撇嘴,“其他人都全神贯注,恨不得把耳朵竖起来,你那么托大,因为自己是‘S’级么?”
“考试。。。结束了?”路明非揉了揉眼睛,四下顾盼。
“当然啦,很快就要到午饭时间了,3E考试本来也只有三个小时而已。”
路明非头脑还是昏沉沉的,他一时搞不清到底拿个是现实哪个还是梦境,那个自称是他弟弟的男孩路鸣泽,还有路鸣泽最后警告的那句话;
“小心那个女孩,她很危险···”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回想起那句话路明非他居然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
“雅莉呢?她在哪里?”路明非看也没看自己在卷子上画了什么,就直接交给了诺诺,焦急的问道“她交完卷去哪了?”
“你问她啊?”曼施坦因教授将卷子锁在密码箱之后,语气古怪的说道“我不得不说,这一届的新生真是一个比一个让我刮目相看!”
“她怎么啦?”路明非感到一丝不安
“她现在正在剑道馆,她要···”诺诺的语气同样古怪,玫红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异色“····跟楚子航比试一下剑道!”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