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子进府当日，靳渭就获得了六点生命值。那一刹那，向来疲惫沉重的身体瞬间轻快了不少，他用膳时都比平日多吃了些，晚间处理公务时也省去了浓茶提神。
他自小体弱多病，见了各路医者，吃的药更是多得数不清，却从未体会过这样快速且明显的变化。或许这就是九九六所言的设定，撰写者设定他是个病痛缠身的反派，是以无论他怎样努力，都无力扭转，直到他觉醒，直到姜筝到来。
他无法断定，这两者究竟谁是因谁是果，但他确信，这是个机会，而他从来不错过任何机会。
为此，他拦下了黄羽派人搜罗来的话本子。
让下人转交哪有亲自送过去打动人心，他的最终目标可是要拉姜筝进入自己的阵营。
处理完各处探子送来的消息，靳渭见夜色尚早，正好他也无事，便决定带上那些话本子去后院看看姜筝，临去前，还带上了山茶做的香葱烧饼。
姜筝爱吃点心，山茶又手巧，想来她看见时，一定会感激涕零欢喜值飞速上涨吧。
然后他就听见了浣心那句直戳人心的质问。
“你怎么办的事？”问责对象自然是黄羽，靳渭嫌弃地丢开食盒，“她对香葱过敏都不知晓？”
黄羽：“......”
您平常查人底细也不查这些啊。
但没办法，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只得低头认命：“属下失职，一定再好好查探一番。”
“罢了。”靳渭闻着自己周身驱散不掉的香葱味，“你今日也累着了，回去吃宵夜吧。”
黄羽看着自家殿下这幅伤神落寞的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要不属下先将话本子送去，告诉王妃，这是王爷特地为她寻来的？”
靳渭拒绝得很果断：“不用，我自己来。”
黄羽：“......”
是送了这个话本子王妃就能看上我还是怎么的？
协商未果，主仆二人只得打道回府，没想到黄羽刚推着素舆转了个向，浣心就领着厨子出来了。“王爷？”她的语气有些诧异，而后飞快回头通报，“小姐，王爷来了，”
靳渭闭了闭眼。这眼神，这反应速度，不当探子可惜了。
好在冬夜凉，在外头待一会儿，味道也散了些。
他示意黄羽再次调转方向，面向厢房。
姜筝已经走了出来，脸上表情一如既往地淡漠，见了他，也不行礼，远远打招呼：“这么晚了，王爷还没睡？熬夜伤身。”
香葱烧饼带来的阴霾在一瞬间消失无踪，靳渭，哄一个女子开心，于他而言毫无挑战，这不过区区几日，他才做了这点小事，她就开始主动关心他的身子了。
“无妨，平日忙完都是后半夜了，王妃那时也已歇下了。”他靠近了些，目光柔情似水，“难得今日时候尚早，特来看看王妃。”
“看完了，可以回去了。”姜筝倚在门框上，姿态懒散。
靳渭：“......”
无妨，书里说了，这不过是欲擒故纵的手段。
“王妃这两日可适应些了？”他又靠近了些许，而后很快停下。
只因，脑中响起警报：【姜筝欢喜值减五，宿主生命值减五】
靳渭：“？”
这两日增出来的精神气刹那间像是被抽走了，疲惫感再度袭来，身旁的空气都显得寒凉刺骨了几分。靳渭望着姜筝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人怎么如此喜怒无常，她才是所谓的偏执反派吧。
面前的人忽然间委顿了不少，看起来果然是活不长了，就这样还能成为贯穿原书大部分剧情的反派，这书估计写个十来万字就结尾了吧。
姜筝挠挠脖颈，觉得她得换个玩法。
“王爷怕王妃在府里无聊，特意让属下去搜罗了些精彩的话本子。”
黄羽自小跟在靳渭身边，对他自是熟悉，是以对方稍稍一点暗示，他便知道如何做。这会儿靳渭一抬手，他就呈上了那一沓话本子。
浣心朝靳渭行了个礼，接过话本子递给姜筝。
后者在靳渭满怀期冀的目光中接过话本子翻了两页，廊下灯笼高悬，昏黄光影里，他似是看见她的嘴角抽了抽，而后望过来，脸上神情一言难尽。
“这等好书，王爷还是留着自己看吧。”她把书往浣心怀里一塞，打了个哈欠，“不早了，先睡了哈，你自便。”
浣心看一眼姜筝的背影，又看一眼庭院里喜怒难辨的秦王，勉强扯了扯唇角：“王妃今日身子不适，怕过了病气给王爷......”
看着秦王那双漆黑的眼睛，她后面的话也有些说不下去了，恰巧屋内传来姜筝懒洋洋但中气十足的声音：“浣心，我要泡脚。”
“......”
浣心不敢再看靳渭，果断将书递还给黄羽，欠身行礼：“王爷早些休息。”
门再度开合，黄羽看着扶手上自家王爷攥紧了的拳头，也跟着摩拳擦掌，王爷何等高高在上的人，这个新王妃竟如此不识抬举恃宠而骄，是时候让她见识见识王爷的手段了。
可他手都擦热了，才听见靳渭的命令：“回去。”
黄羽：“？”
如果他仔细听，便能听出靳渭声音里的虚弱无力，奈何他只顾着疑惑与不解，什么都没发现，闷头听命，推着靳渭返回书房。
刚进门，他怀里那一兜话本子便被要走了。
“这是你选的？”靳渭将将翻开一页，手便停住了。
黄羽用力点点头：“都是属下精心挑选的。”
他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