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忙坏了,片刻不得闲。”
“公主祭典?”懿兰知道恭王大婚,却不知公主祭典。
“悯公主是先帝宜慎皇后之女,亦是先帝爷的嫡长女,六岁时便夭折了。先帝爷分外悲痛,命广务司年年都要为悯公主办祭典,为公主在地府祈福。”
懿兰心想,公主早夭保不齐就是福气太重给压垮了。人都去了,每年还要耗费千两雪花银,当真奢靡至极,一个孩子如何担得起?
这话她当然无法说出口,只说:“先帝慈父心肠。”
“可不是?至于顺公主,那是皇上嫡亲的姐姐,先帝宜成皇后长女,去时也才十岁。皇上登基后思怀亲姊,于是下令广务司,仿悯公主例,一并予顺公主祭典规格,只是不比悯公主,只三年一办也就是了。”
懿兰一时说不上这皇上是奢侈还是简朴,只觉得托生皇家,便是早死也不枉来了世间一回。
“这秋日里池边凉,到了夏天便舒服了,还有萤火虫呢。”夏风笑着引懿兰到池边。
延英殿里有个小池塘,往日人们就唤作延英池,边上搭了竹棚用以夏日纳凉,颇为雅致。
“拾翠殿与朱镜殿里也有池塘么?”懿兰问。
裕忱答:“并没有。拾翠殿正殿后头种了些茶树,到春日里香飘十里。朱镜殿后头搭的是戏台子,不过丽美人如今的品级还请不得仪礼司的戏班去唱戏,顶多是生辰时才能用上。”
懿兰明了。
在储秀阁时便有嬷嬷讲过这些,唯有上到五品嫔位,才真正算得上是主子了。所以后宫里才有这么多人前赴后继去争宠。
尹青萍侍寝后如常得了不少赏赐,也依旧拉着明氏去给云嫔献殷勤。懿兰不置可否,只安心绣着她的牡丹香囊。
新妃入宫的第三个夜里,皇帝没有召寝。
接下来的三天,皇帝都没有踏足后宫。
原本气定神闲的懿兰不淡定了,在得知童妍才从甘露殿伺候笔墨回来后,她立马去了朱镜殿。
童妍见她来了很是欢喜,忙叫丫鬟百薇去奉茶,拉着她的手坐下问候:“那日承德殿后就没见过你了。听人说你整日足不出户,我身子不好,也不便去瞧你,今儿可算见着你了。”
“我不爱热闹,也就少和英美人她们一起去紫兰殿。”懿兰解释。
童妍点点头:“我也少去,总是懒懒的哪也不想走动。”
懿兰笑着打趣她:“可我听说阿妍才打外头回来呢?”
童妍羞得两颊一红,更是娇美。她拿团扇半掩面,眉眼弯弯,解释与她说:“皇上为朝堂政事烦心不已,日日愁眉不展,这才叫了我去研墨。”
懿兰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便有一搭没一搭同童妍聊着:“什么事竟能叫皇上烦心这么久?”
童妍放轻了声音:“我也只是听御前的公公说了一嘴,大抵是海外邦国要与咱们通商,再细的便不大清楚了。朝政之事,咱们还是少知道。”
懿兰点点头。
“十五便是帝后大婚,你可准备了什么贺礼送皇后?到底也是一起在储秀阁住过的情分。”
“备了些缎子,也都是广务司赏的,到底都是借花献佛没什么新意。皇后出身名门,恐怕是看不上。”懿兰垂眸笑说。
童妍听了也点头:“话虽如此,礼数还是要周全。”
懿兰点头说是,又把秋华熬的枇杷膏给了童妍,好生嘱咐她多休息才回延英殿去了。
皇上这一忙,便忙到了十五大婚之日。
懿兰虽然心中有些豫豫,但不曾侍寝的也不止她一个,还有温美人明氏,她也就不那么心慌了。
仪礼司的礼乐从辰时就响了起来,会一直持续到戌时,连续三天不休。
“听闻陆司礼为了同族皇后的大婚,加了不少排场。”裕忱弯着腰走在懿兰身边,低声说着。
意料之中的事。懿兰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她今日打扮得平平,不欲同陆灿争辉,赶着去承欢殿参加宫宴。
延英殿离承欢殿不算近也不算远,她位分不够用不了轿辇,只能早起慢慢走过去。
“颐美人。”
懿兰回身,见是云嫔,忙欠身行礼:“参见云嫔娘娘,云嫔娘娘安。”
“不必多礼了。”云嫔笑盈盈看着她,搓了搓手,“近来天凉,颐美人这样走过去可不是要冻坏了?不如本宫再传一副轿辇来,颐美人同本宫同行,也能一道说说话?”
懿兰颔首垂眸,面容恭顺:“臣妾听闻御花园新搬来不少名贵菊花,便想着慢慢走去也好一赏秋色。多谢云嫔娘娘美意。”
“唔,好罢。”
“云嫔娘娘。”懿兰抬眸,叫住云嫔,“秋日风寒,娘娘乘着轿辇也难挡寒气,不如向皇上请旨赐驾马车?娘娘身怀龙裔,万事都不可马虎。”
云嫔听了深以为然,点了点头:“颐美人真是心细,想及本宫所未想。皇上也一定会喜欢妹妹这样的细致人儿。”
轿辇悠悠走远,懿兰看着云嫔的背影,待她转过一道弯才又抬起步子。
“娘娘为何不应了云嫔的话?也可少费些脚力了。”春雪不解。
“我若应了,到承欢殿前,罗美人她们怎么看我?”懿兰一步步走着,心中揣测着云嫔的心思。
不知道她只是单纯施恩收买人心呢,还是有意为自己树敌逼自己与她结为一党呢?
春雪点点头,又问:“那主儿又为何出言关照云嫔娘娘呢?”
“与人为善,总不会有错。”
至少表面与人为善,对她没有什么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