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怎么敢动姝妃?就算真有那么一两个贪财的,顾氏可是找来了十几个。”
檀云听罢也疑窦丛生:“娘娘说的是,事有蹊跷啊。”
懿兰又问:“驸马执掌禁军,素日只在外宫是不是?”
“自然,驸马虽是皇亲,也是外男。若无长公主陪同或皇上、太夫人传召不得入后宫。”
“我今日上了轿辇才叫裕忱去请阿妍,长公主却来得更快……若是长公主与驸马是听得禁军侍卫禀报才来,何以侍卫不先前来救急,而是被长公主带着来?”
“……娘娘是说,长公主事先料知此事?”
懿兰慢慢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还有姝妃。我赶过去时她坐在亭中,似乎没有一点受了惊吓的样子……或许她心性如此,又或许……”
她心里有个猜想。
傅景恩与傅仪昕是亲姐弟,傅景恩素来看待沈行烟也远胜顾德芝。有没有可能这本就是针对顾德芝的一场局,以沈行烟为饵、傅景恩为网,只待顾氏上钩?
而她自以为英雄,实则只是误入局中?
檀云叹口气,只说:“娘娘还是歇息吧,奴婢派人去两仪殿为娘娘早上请安告个假。”
“……不必了。皇后恐怕没有心思受嫔妃请安了。”
懿兰想明白今夜诸事,才算心安,终于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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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顾氏大闹御花园意图毒杀恭姝妃、冲撞颐贵嫔一事便传的人尽皆知。
陈颂当朝上奏此事,矛头直指顾氏一族。
傅仪宁龙颜大怒。
这不仅仅是杀人未遂的事,是天家威严被藐视。
他当朝宣判罪妇顾氏贬为庶人,处腰斩,其父连降四级外放粤地为县令。
对于皇后,她执掌宫禁有失、治下不严。傅仪宁直接削去她执掌后宫之权,称她抱病需要静养。
墙倒众人推。
顾氏依傍陆家声名显赫时人人巴结,一朝天子降罪,便多的是文臣言官来参奏。高门望族嘛,要寻罪名还不简单?底下总有几个吃喝嫖赌欺凌百姓的败家子儿。
此事传到承德殿,静太夫人本就孱弱的身子更是一病不起。
裕忱将皇帝对顾氏的判决禀报懿兰。
懿兰听罢愣了愣,又问:“皇后不管事,太夫人又病着,那后宫琐事……是交给丽妃?”
裕忱颔首回话:“静长公主这些日子都在承德殿侍疾,皇上说便请长公主代劳,另请璐美人从旁协助。”
“……本宫倒是引狼入室了?”懿兰想了想,叫来秋华,“你去广务司,查璐美人的家世,尤其查她与年初被处死的户部郎中文衡可有什么关系。”
“是。”
懿兰支着脑袋靠在软枕上锁着眉头深思。
她先前猜这是针对顾氏的一场局,大抵没错。只是傅景恩与傅仪昕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是替皇帝剪除陆氏党羽,还是为自己谋利?
而今傅仪昕在前线作战,傅景恩在后宫为主……他们手上有陈颂两万禁军,朝中还有沈笠等重臣的支持……更不用说傅仪昕曾被先帝议储,才能绝不逊于皇帝……
懿兰长叹一声。
这些事傅仪宁不开口她就不能去想,想也无用。她居于深宫,又能如何呢?
她吩咐檀云:“你带些补品去瞧瞧太夫人,本宫虽在孕中。却不好失礼。”
“是。”
懿兰又叫摆了笔墨,提笔抄起佛经。
一来为做样子,叫众人知道她一片孝心;二来抄写经书这事的确是很能静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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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文若闲来见懿兰。
懿兰笑着让春雪上了好茶来给她尝尝,又问:“今日怎么到我这里来了?”
文若闲端着茶杯在手,淡淡笑着:“不瞒贵嫔,此来所为有三。”
懿兰挑了挑眉,有些讶异于她的直白。
“你且说来。”
文若闲喝了口茶,颔首开口:“第一件事是来瞧瞧贵嫔。昨夜那样大的风波,臣妾也的确担心娘娘。瞧着娘娘眼下似有乌青,许是没有睡好?臣妾不通医理,若是昨夜之事让娘娘受惊难以入眠,不如请杏药司开个药方来?”
她说话慢条斯理像一杯温水,很叫人舒服。
懿兰于是也很温和地回她:“多谢妹妹了,只是昨夜闹得晚,想来今夜就无妨了。”
文若闲点了点头,说起第二件事:“其二是谢贵嫔抬举之恩。臣妾自入宫只愿平安度日,不求圣恩。而今能得皇上器重,自当来谢贵嫔之恩。”
懿兰原是用她制衡尹绿芸与徐知意,也并未想着要她知恩图报,又听她说自己只求平安,愈加有好感。
便说:“也是你有才能,皇上才会看重你。咱们人微言轻,比不得长公主,只勤勉些多听多学罢了。”
“是。”文若闲颔首应下,又道,“这第三件事,便是为后宫事务。”
“哦?”
“臣妾知道贵嫔曾帮皇后处理广务司冗杂账目,颇有心得,特来求教。不瞒贵嫔,臣妾在家中从未学过看账本,长公主事忙,臣妾也不敢打扰。贵嫔只需稍加指点,臣妾必不扰您与皇嗣休息。”
她是个极其细致、面面俱到的体贴温顺之人,如此求教,叫懿兰也不忍拒绝。
懿兰笑了笑:“好罢。本宫原不爱看那些头疼眼花的东西,你若有什么不明的来问便是。”
“多谢贵嫔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