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身子康健,皇嗣一切安好。得空时娘娘也可以多走动走动,有利于生产。”张典药为懿兰请了脉,道。
“好,多谢大人。”
“大人呐。”秦李氏坐在懿兰对面,问,“可能瞧得出这是个皇子还是公主啊?”
张典药只是笑:“下官微末工夫,没有此等神通。”
懿兰嫌弃她娘的做派,直皱眉头,让檀云好生送了张典药出去,转头便斥:“我与你说过什么?少说话!”
“怎么?还要我做哑巴不成?!”
“娘。”嘉兰拦着秦李氏,“长姐如今是贵嫔,您话说的不好,要叫底下人笑话长姐的,咱们秦家脸上也没有光啊。”
秦李氏这才偃旗息鼓,又叹道:“为娘一辈子没能生个儿子,是对不起老秦家。你不要和我一样就是了。生个男孩儿,那就是皇上的长子啊。”
懿兰心里也想生男孩儿,但并不应和,转了话题问:“三妹一个人在家里么?”
“家里如今请了下人,她也不小了,不妨事。”
懿兰点了点头,让夏风拿了些布料针线来:“都是好料子,你若无聊便动动针线打发时日吧。”
夏风将东西拿来放在案上,又说:“夫人莫嫌,咱们娘娘有着孕也是万般小心,轻易不出门的,也只能靠这些玩意儿权作消遣。”
秦李氏将那布料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眉开眼笑:“好啊,这些料子我一摸就知道顶贵!这样,我给你肚子里的孩子绣两件小玩意儿。”
嘉兰的绣工不比母亲,便在一旁帮忙理着丝线描图样。
懿兰瞧着,眼里竟有些酸涩。
贫贱百事哀。而今这样,她们一家倒也算得上温馨。
……
“皇上驾到!”
外头太监一唱,秦李氏听见便一哆嗦:“我们还是回避下吧?”
“夫人原该给皇上请个安的。”檀云说。
懿兰横了她一眼,只问:“吩咐你的话记得吗?”
“……记得、记得,少说话。”秦李氏忙不迭应了,又低头去看衣着可有什么不妥当。
宫人们掀起门帘,将傅仪宁迎了进来。
秦李氏与嘉兰连忙行礼问安:“参见皇上。”
傅仪宁见了她们便笑着去扶:“不必如此多礼,老夫人在宫中可还住的惯?”
“住的惯、住的惯。”
“皇上。”懿兰下了软榻走过来,“臣妾母亲没什么见识,畏惧天恩,皇上叫她退下吧,免得她害怕。”
“好罢。”傅仪宁又吩咐安长垣,“西海总督进贡的狐皮,留两件给秦老夫人。”
“是。”
懿兰叫夏风带母亲与妹妹先退下,自己代母亲谢恩:“皇上这样关照臣妾与家人,臣妾实在惭愧。”
“这有什么的?”傅仪宁笑着扶懿兰去坐下,“你怀着孕才是辛苦,朕能做的也只有赏些东西而已。”
他看到秦李氏绣了一半的布偶,拿起来看:“真好看,你母亲的绣工倒比你更胜几分。”
“是,所以臣妾请她给腹中的孩子做些小玩意儿呢。”
傅仪宁把玩着那布偶,又叹气:“朕才去看了母亲。”
懿兰揣度着傅仪宁的语气,慢慢开口:“……太夫人不好么?”
“是啊……杏药司说是怒气攻心。朕也知道,不外乎是平江园皇后落水和御花园顾氏疯闹这两件事。母亲心性平和,最不爱见这些是非。”
“臣妾有罪,不能协助皇后安定宫闱。”
“你有什么罪?”傅仪宁摇了摇头长叹一声,“皇后治宫过仁,难得狠下心来还是陆司礼从旁谏言,这才生出许多是非。”
懿兰为傅仪宁倒了杯茶:“如今长公主与文妹妹理事,皇上也可稍许安心了。杏药司医术高明,一定能保太夫人万寿安康。”
“……但愿吧。”
秋华端上来一盘子糕点,淋了丹桂花蜜,清甜可口。
傅仪宁尝了两口,心情颇慰。“这宫里,属你的延英殿最会琢磨这些小点心。”
懿兰笑:“原是臣妾孕中嘴刁些,也难为她们变着法儿的做些点心来。”
“不错,能让你多吃些便是下面人有功,回头朕都有赏。”
秋华笑着谢了恩退下。
“皇上。”懿兰瞧着傅仪宁心情好些便开口试探,“前儿您说起给傅尚书赐婚的事,倒叫臣妾想起另一个人来。”
“嗯?”
“臣妾册封礼那日,见过一位卫尉寺少卿,谢大人。”
“景年?”
“是。臣妾听皇上念及谢大人多次,想来极为关照。又听女官们闲话说起谢大人至今孤身一人,便想着是不是可以……”
“兰儿。”傅仪宁将眉头皱起,打断了她。
懿兰看出傅仪宁神情忽变,便不再说下去,只静默坐着等他开口。
傅仪宁长舒一口气,拍了拍她的手:“朕知道你是替朕考虑,想慰良臣。只是谢景年他不一样。”
懿兰不明白,却也不问,只说:“是臣妾莽撞了。其实是家妹正值待嫁之龄,臣妾想为她挑一门好亲事。臣妾不识得什么朝廷大员,便只想到了谢大人。”
傅仪宁了然,点了点头:“便是方才那位?”
“是,她是臣妾的二妹,闺名嘉兰。”
“既是你的妹妹,确实可择一贵婿。人选嘛,叫仪礼司去挑就是了,朕到时亲自下旨为她赐婚。满朝勋贵、皇亲国戚,都可以。只是谢景年,他不会应这门亲事。”
懿兰